絲縷縷的癢,從手掌心直達心尖。費疑舟眸色微深,不動聲色地滾了下喉,終於側目,望回她。

殷酥酥眸子亮晶晶,用口型說:【你說話啊,你爺爺又不認識我。】

費疑舟安靜地注視著她,依舊不語。

殷酥酥正要繼續用口型催促,不料,沙發上的費爺爺出聲了。

費豫真笑容愉悅,對老友道:“老周,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殷酥酥,我家阿凝親自給我選的孫媳婦。”

在殷酥酥的觀念裡,家宴就是一家人圍著桌子吃頓晚飯,豪門家宴與普通人家的家宴,至多也就是菜品上有些區別。但周家這頓家宴,卻與她想象的完全不同。

晚宴場地設在玻璃花房,佔地百坪的空間,仰頭便能望見浩瀚夜空。數十名燈光藝術家組成的團隊現場進行光影藝術表演,再由米其林大廚根據光影主題烹製相應菜餚,光影轉換,菜餚上新,堪稱視覺聽覺味覺的三重盛宴。

() 酥酥劉姥姥進大觀園,開了眼界,邊享受美食邊看演出,吃得津津有味。

她也成了席上唯一還能認真吃飯的人。

宴席過半,殷酥酥水喝多了,離席去洗手間。返回花房時路過一座假山石,聽見兩道女聲,壓著嗓子以粵語議論。

殷酥酥步子停下。

聽見其中一個說:“從來沒聽過費疑舟談戀愛的訊息,怎麼忽然就有未婚妻了?()”

另一個說:≈ap;ldo;說不定是奉子成婚,或者有什麼隱情。4()4『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很有可能。一個戲子,能攀上費家,背地裡不知道用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手段。”

“那個圈子最擅長的不就是伺候人?”

這話引得另一個女孩咯咯直髮笑,輕蔑地諷刺:“是啊,那些個狐媚手段和死纏爛打的招數,我們可學不來。”

……

殷酥酥聽得有些生氣,一怒之下甚至想衝上前理論,可心思左右轉轉,動作又頓住了——

能出現在周家家宴上的,就算不是周家人,也必定是某戶沾親的千金小姐。她這麼過去理論,就算口頭上討回了公道,私下裡也撈不著任何好處。得罪資本,她今後的日子可就舉步維艱了。

衝,不行。忍,難受。

如何是好?

殷酥酥糾結過來糾結過去,踱步過來踱步過去,愁得揪頭髮。就在她抓狂的時候,一聲輕笑卻忽然在背後響起,淡得幾不可聞。

殷酥酥嚇了一跳,猛地迴轉頭。

庭院夜濃露重,幾米遠的龍血樹下不知何時站了一個人,修身斜倚,懶散又清冷的眉與眼,自帶某種空遠的清貴寂靜。

殷酥酥想說話又怕聲量太高暴露自己,只好上前幾步走到那人跟前,壓抑憤懣小聲說:“費先生是在看我笑話嗎?”

真是的。

她被嚼舌根,歸根結底不都是因為他?

他怎麼還好意思笑她呢!

費疑舟眼底浮起一絲興味,也學她的模樣,低聲:“先宣告,我絕對沒有。”

殷酥酥不信:“那你剛才笑什麼?”

費疑舟懶漫自若地說:“看你叉著腰走來走去,覺得你像個冒煙的茶壺。很可愛。”

殷酥酥被噎住,心想這是什麼比喻。冒煙茶壺?哪裡可愛。

費疑舟餘光掃過假山石,衝她抬眉:“被人亂嚼舌根,不想出口氣?”

殷酥酥沮喪地垮下肩膀,無奈極了:“你以為我不想出氣。我們這一行不能得罪有錢人,你不懂。”

費疑舟:“有我撐腰,你怕什麼。”

殷酥酥聽了有點哭笑不得,無奈道:“你能幫我撐腰一時,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