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細節都不放過。那傷人的修士,姓聶,叫聶秋。泥犁宗千歲寒的真傳弟子”秦鐵口把玩著手中摺扇,的顯得風流倜儻,”

聽罷,範琦微微皺眉,轉而一笑。當初他將青婷丫鬟送給做侍女,一是在他身邊安插個人,二是叫他不好拒絕,讓青婷丫鬟八面玲瓏,賴在他那裡,活生生的人,難道還會被殺了不成?縱然掌握不了他,也隨時的可以稟報一些有用情報。

那天相國私塾裡,上百修士齊聚,各方勢力都恨不得釘死在那太極殿外的長廊裡面。那一年一度天字第一號的豪賭即將進行,聲色犬馬的長安城裡,人心浮躁。

然而,範堯與次子範離卻都為前去那太極殿湊那個熱鬧,他們拂曉動身,十三太保無一在列,除三百鐵騎,浩浩蕩蕩前往城外的獵場而去…

馬坡圍場背靠長安城外第一峰的驪山,這山雖是早些年便有寺廟十六座,,但離陽王朝一直崇道抑佛,再則驪山地處偏遠,也無大廟大佛可拜,最重要的是這些年天策府有意驅逐閒雜信徒,讓九華山顯得香火凋零。

山頂有一座照佛寺,樓頂有一口大鐘,這裡的撞鐘極有講究,一天敲響一百零八次,一次不可多,一次不可少,晨鐘暮也鍾,每次緊敲十八次慢敲十八次,再不緊不慢十八次,如此反覆兩次,一天共計一百零八,應了一年十二月二十四節氣和七十二氣候,佛家寓意消除一百零八煩惱根。

自生下範琦,將軍夫人難產逝世後,一生不曾納妾的範堯甚至打定主意此生不再娶妻,而且每年清明、重陽和農曆二十九都要親自來到山巔照佛寺,親自早晚兩次敲鐘。

但他還有一個習慣,那就是不帶著他的小兒子範琦。

原因,外人不可知。

尚未進山門,所有人便默契地卸甲下馬,範堯與範離並肩前行。

當晚父子二人夜宿山中古剎,次日早晚大柱國範堯敲響一百零八次鐘聲。下山前,黃昏時分,範堯和範離站在千佛閣迴廊,大柱國輕聲道:“等你行冠禮,以後就由你來敲鐘了。”

範離點頭嗯了一聲。

山風乍起,暮色中雲海飄散,群巒山嶺如同一座座海中仙島,山風又起,復爾被掩隱在雲海波濤中,氣象雄偉。偶爾雲海中會激起十數道蘑菇狀的粗壯雲柱,沖天而起,徐徐跌落飄散,化作絲絲縷縷遊雲,是驪山特有的一景。

範堯伸手遙指那玄奧景象,道:“極少有人能幾十年不變的一帆風順,起起伏伏才是常態,朝廷裡那幾位一隻腳已經邁進棺材的兩朝元老都不例外。跟隨者太宗皇帝闖天下,爹能活著已經慶幸。外面人說,功高蓋主,權傾朝野。屁話。一群記吃不記打的玩意兒。”

父子視野中,景象如滄海揚波,雲海飄渺

範堯的嗓音醇厚中正,透出一股烈酒的濃郁。

“這裡就你我父子兩人,最多加上天上的你娘,沒有外人,我就直說了,那些屁話難聽。但說得對,功成易,名退難,我已經騎虎難下了。幾年前,陛下甚至有意將最受寵愛的十二公主賜婚與你,屆時你就要進京做那空有錦繡名頭的駙馬爺,實為質子。”

眼觀雲海,許久不曾開口的範離,突然苦笑道:“爹,您也一把年紀了,別做那辛辛苦苦打天下給兒子當皇帝的事,多傻,我當上了,也不見得比當世子來得舒服。”

範堯怒目道:“那你願意去當狗屁駙馬?中土諸國,哪個國百姓不知我範堯的人屠名聲。這些年,大唐打天下,我範堯殺人!十七年前淮陰侯死的,十七年之後,大唐誰人能攔得住我十萬范家鐵騎?”

範離白眼道:“就算反了,您也做不了皇帝老兒。風水師傅看過,咱家的老宅子和組分,就沒有出龍的風水。”

範堯嘆息道:“秦鐵口也是這麼說的。若你只是個老三那樣的廢物,爹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