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真心好難過。

要是有什麼恩怨情仇,打一架捅一刀就完了,最怕這些婆婆媽媽的家長裡短。剪不斷,理還亂,掙不開,逃不脫。要是錢靈犀是他們的長輩還可以管一管,但偏偏又是他們的女兒。

原先錢靈犀還指望過錢綵鳳,現在看來,這位二姐乾點事還成,關於方向原則上的問題是作不了主的。爺爺奶奶都老了,已經管不了事,這夫妻倆真正畏懼的無非大伯大娘而已,可他們已經分了家了,大伯大娘也不好管太多。

呃……錢靈犀忽地冒出個主意,這分了的家還能不能合到一處?這治標不如治本,要是找兩人管著爹孃,他們還能有啥作為?

從被窩籠裡爬出來,正好和趙庚生看了個對眼。

“你幹嘛?”

趙庚生從懷裡拎出一串潔白如玉的小花,晃來晃去的誘惑,“你看,這是什麼?”

“什麼?”花朵不大,但帶著芳香的甜味,很是誘人。

“笨!這是槐花,今年天熱,這一串朝南的剛打了花蕾,我就給你摘回來了。來,快嚐嚐。”

錢靈犀看他衣裳上的新裂口,“你剛去爬樹了?”

“不爬樹你以為它會自己掉下來啊?”翻了老大個的白眼,趙庚生很寶貝的扯下兩朵最大的花塞她嘴裡,“甜麼?”

真甜。花朵的清香帶著花蜜的清甜縈繞在舌尖,那滋味真不是一般的好。

見錢小妞抓起要往嘴裡塞,他卻攔下,“這東西雖好,不能貪多,有一年我吃多了,臉都腫了。才我問過嬸子,最好做熟了吃。等開得多了,我去給你摘。”

錢靈犀明白了,“你是來當說客的吧?”

睡客?趙庚生一愣,“我怎麼會來你這裡睡?”

錢靈犀瞥他一眼,“你也應該讀點書了,要不要我做你老師?”

“才不要!”趙庚生頓時漲紅了臉,把花一扔,氣鼓鼓的道,“淨說些人聽不懂的話,顯擺什麼?”

這小子害羞了,錢靈犀樂了,“你怕什麼醜啊,我這水平,教你絕對沒問題。”

“我才不讓你教!”趙庚生似是生怕給她教了,轉身想走,卻又在門口停下,不甘心的道,“你自己還沒上學呢,還來教我,你也好意思!”

“那不是我樂於助人麼?”

“哼,房家那小子有什麼好,值得你這樣幫他。”

聽這話酸溜溜的,錢靈犀更樂,故意逗他,“那我說不上學時,你不還很贊同嗎?說正好在家賣酒,省得沒人。”

“那,那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了?”

半天,趙庚生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臉紅脖子粗的跑了。不過當晚,錢揚威就多了個任務,教某人讀書識字。

“大哥,你可得替我瞞著,千萬別讓人,尤其是靈丫知道,行麼?”

錢揚威憨厚一笑,點頭答應了。

等錢綵鳳進屋來,錢靈犀問起要事,“二姐,你說咱家還能跟大伯家合一處麼?”

“不可能。”錢綵鳳比妹妹略長兩歲,記的事情也更多些,“爹好不容易才分家出來單過,哪裡願意回去?要是還跟大伯一起,他哪有這麼自由?”

就是要他不自由!“那這樣的事情有麼?”

“當然有啊,這是好事。書上都寫了,從前有兄弟三人要分家,家裡的紫荊樹就死了,後來他們合好了,樹就活了,夫子都教過的。當初咱們要分家時,爺爺和大伯本就不同意,是爹非要分,才分開的。若是複合,大伯那兒沒問題,可你能說動爹嗎?”錢綵鳳已經猜到點妹妹的意思,所以多說了這麼幾句。

說不動,就得逼著他!錢靈犀對自家爹孃的覺悟已經徹底絕望了,鼓著小臉開始動腦筋。

錢綵鳳卻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