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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宮中,不見往日來往井然的內外命婦,中庭寂靜無聲,惟有參天梧桐,由綠蔭中滲出點點金光。
大殿之中,太后面色蒼白,凝視著手中繪有貓蝶嬉戲的精美畫扇,默然無語,靜王陪坐在旁,衣冠微見狼狽,他看了自己脖間的利刃,輕嘲道:“三弟真是費心了!”
挾持者身著侍衛服色,如泥塑木雕一般沉默不語,大約是平王的心腹死士。
皇帝與平王聯袂而入,恰恰見到了這一幕。
平王瞥了一眼太后,生生將自己的怨毒壓下,笑著調侃靜王道:“你前生是猢猻變的,他若不看緊你,難保你不變出什麼花樣!”
靜王嬉笑著,正要反唇相譏,卻聽太后輕嘆一聲,抬起頭來,凝視著平王道:“你從小志大才疏,如今仍是不變。”
平王冷笑一聲,道:“母后老而彌辣,也是仍舊不變,這幾年宮中鏡湖,不知又添了幾條冤魂。”
皇帝見他們唇槍舌劍,也不去管,只是望著院中僵持的侍衛們,暗自揣度平王的深意。
他雖然與太后深有仇隙,卻也不會不顧大局,只為出一口氣,大費周章的派人潛入,挾持太后——
其中必有什麼蹊蹺。
他想起廷議之時,晨露於屏風之後那聲輕咳,草灰蛇線之下,隱隱想了許多……
耳邊只聽平王怒道:“當年你將母妃遣去宗廟,拖延時間,她讓人將我溺斃……”
皇帝一聽之下,靈光忽起,滿耳都是“拖延時間”這四字在迴響,他心中豁然開朗,暗道僥倖——
平王將他們全數糾纏於慈寧宮中,正是為了拖延時間,以利宮外起事!
宸宮 第五卷 第一百二十章 悍卒
皇帝不動聲色,只是心中暗凜,他看了一眼太后,見她蹙眉冷笑,彷彿絲毫不以眼前兇險而意,靜王卻不顧自己脖項間的利刃,亢聲與平王理論“母后體弱,經不起這明晃晃的刀劍,你快著人放開她!”
太后額頭微有細汗,煙霞色羅袖被她緊握,絞出幾重皺摺,殿中悶熱,又是利刃在側,她的面色幾近慘白,卻猶自據案冷笑。
皇帝見是時機,轉身行至殿門附近,一眼便瞥見庭中侍衛們,正在翹首而待,他正要閃身召喚,一一瞬,一道勁風,席捲著冷凜鋒芒,從他髮間險險擦過,只聽噹的一聲,九龍旒冠落地,他只覺頭頂一陣痛楚,伸手摸時,卻是嫣紅鮮血。
那一柄短刃,牢牢釘入身後的檀木殿門中,猶在輕輕顫動,於半明半暗間,發出妖異寒光——
“真是千鈞一髮啊,皇兄……”
平王輕甩袍袖,毫無歉意地微笑著,上前兩步,將短刃由門上拔下,順手,將門扉輕輕闔上。
皇帝的眼神,隨著這一闔而微微黯沉,他佇立在殿中央,仍是一派沉著自若。
“皇兄急著聯絡侍衛,可是樸直了什麼?!”
平王笑得平靜無波,眸中卻是詭譎陰森。
“你在拖延朕的時間,準備在京中作亂。”
皇帝的聲音,冷靜淡漠,彷彿由九天之外傳來。這一次,他用的是‘朕,’而不是‘我’。
平王示意死幹,那人手下一緊,嫣紅濃稠的鮮血,便從太后頸間緩緩滑下。
那絲絲縷縷的鮮紅,流淌於雪白肌膚上,更顯得驚心動魄,太后微蹙著眉,一一聲不吭。
“皇上,你若再有什麼可疑舉動,明年的今日,便是太后的忌日了。”
平王微笑著,繼續道:“皇上目光如炬。已然看穿了我的佈置……可惜,朝中眾臣都關注著此處,再無一人,能破壞我的棋局了。”
他笑得自信,一抬頭,卻見皇帝也在無聲輕笑,平王斂了笑容,心中突然生出不安。
宮城最外端,身著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