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我的,別犯傻!”黃瑞堂兇巴巴的說道。

畢竟是當爺爺的人了,一不留神就用上了平時在家裡教訓三十五歲不懂事兒子的口吻。

陳桑梓嚇得一愣。

當然,她知道二人都是真心替她考慮,才會這麼勸她。

說實話,她有點兒社恐,又有點被人緊張在意的感動。

“我家裡有個小廠,我得回去看著。”陳桑梓喃喃的解釋,她回去接班,應該也不算犧牲事業吧?

“小廠?”

黃瑞堂心道小廠有什麼好繼承的?小廠子的上下游大多都是流氓子!尤其是那些工人,特別難搞!

這個月訂單量比上個月少了,導致提成收入沒上個月高要鬧;訂單量多了經常加班也要鬧;自家廠裡的工價沒隔壁廠的高又鬧,天天吵著要加工資……

總而言之,陳桑梓那樣軟糯怕事的性格去經營工廠?怕就只有被撕碎吞沒的份!

只是,蔡主管見陳桑梓眼神篤定,又想起她剛才面對江琳時的“勇猛”,雖然他也瞥見她事後一直髮抖的雙手,說明她其實也是很緊張的。

但那一刻,她並沒有迴避,反而主動動手了。

他們擔心陳桑梓會被人欺負。

殊不知,或許從那一刻開始,她就做好了改變自己的決心吧。

蔡主管拉住黃瑞堂,認真問陳桑梓,“想好了?”

“嗯。”陳桑梓認真的點點頭。

“你不怕嗎?”蔡主管又問。

“怕。但人生不就是關關難過關關過的嗎?我總要成長起來,不能總躲在別人身後,依賴別人的庇護而活。我要變得強大,有能力保護自己、以及保護我想保護的人。”

總是怕事躲事,並不能解決問題。

因為怕事躲事,她已經在閣樓裡浪費了十幾年的青春。人生還有多少個十幾年,能經得起她的消耗?

黃瑞堂也明白了。

在這一刻,他忽然有種自家閨女長大,要放她出去闖的悲壯感。哪怕她在外面撞得頭破血流,一身傷痕累累,他也無權阻攔。

因為那是屬於她的人生,她有權選擇。

黃瑞堂輕嘆一聲,“你家那小廠做什麼的?”

“是個製衣廠,主要是做貼牌加工的。”

黃瑞堂哼哼唧唧,顯然很是看不上陳桑梓一身的才華不留在華盛發光發熱,非要回去繼承一個做貼牌加工為主的製衣廠。就有些恨鐵不成鋼。

但終究還是用最嫌棄的口吻說道:“即便離職了,我和老蔡都算是你的孃家人。你可別小看咱們這平平無奇的修復師,咱們的人脈圈也大著呢。以後有事情能用上我們的,記得第一時間給我們打電話!”

蔡主管附和的點頭。

“謝謝您們!”陳桑梓感動。

“呸!謝什麼謝!矯情!”說著,黃瑞堂便揹著手踱步走出了蔡主管的辦公室。

這邊罵著矯情的黃瑞堂,等陳桑梓交接完工作,就立馬拉了一個四人群。

為什麼是四人?

因為還有一個瀟總身邊的大太監、啊呸,抱歉,是得力干將丹尼。

從這一天開始,萬年潛水龜黃瑞堂就每天雷打不動的在群裡發一個老年人富貴表情包。

丹尼和蔡主管實在受不了,就私底下來堵黃瑞堂,問他是不是有什麼大病。

黃瑞堂只道:“老子是為你們好,你們還不識好歹。以小陳那性子,離職就等於絕交。你們要是期待她會主動來找我們,絕對門都沒有!早晚把你們都忘了!而且我敢保證,絕對不會怎麼遮蔽群訊息。”

這話倒不是說陳桑梓不好。

只是她那性子,絕對是不會主動找人聊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