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客,他們想方設法加以抵制,使葉挺他們籌不到款,要不到槍,更缺少兵員,致使憲兵司令部徒有虛名,葉挺和李章達成了名副其實的“光桿司令”。 “民主革命搞來搞去,怎麼搞成這個樣子?”自己認定的事就忠心耿耿去做的葉挺卻被眼前這些軍閥、達官們視革命於不顧的汙濁之氣所困惑、所不解、所憤怒,他知道對於這種局面,自己想扭轉卻是人微言輕,無能為力。大元帥孫中山想扭轉,卻也被這些顯貴們所阻撓,所架空,一時也難以拿出匡正時弊之大舉措。葉挺崇拜孫中山的偉人才華和遠大抱負,由衷信賴孫中山從事的偉業一定能夠成功。但是,他又感到自己眼下浮萍似的漂來蕩去實在是對民主革命作用不大,倒不如到部隊帶兵打仗的好。於是,他經過大元帥孫中山的允諾,找同窗摯友現已在廣東江門任粵軍第一師第三團團長的鄧演達,要求給他個帶兵的差事。鄧演達較之性情剛烈的葉挺有“大丈夫能屈能伸”的一面,能夠順應形勢。他知道眼下的粵軍第一師不是當年兼任師長的第一師,那時軍紀嚴明,訓練有素,可現在的第一師經過陳炯明的糟蹋之後,不少軍官吃喝嫖賭,兵士也虎狼百姓,他的團隊雖然經過整訓較之其他團隊要好些,但也不會是葉挺認為的樣子。所以,他就叫葉挺到第二營噹噹營長試試。葉挺到了二營,呆了一個多月,的確感到現在的部隊不好管理,他又覺得現在自己只有忠誠和膂力是不夠的,還需要一種智慧的補充和悟性的提高,似乎還需要增加什麼,這就需要有一個學習和思考的時間。於是,他向鄧演達辭職,回到廣州葉家祠家裡。 葉挺一直將《禮記·中庸》中的一句名言作為規範行動的準則,即“博學之,審問之,慎思之,明辨之,篤行之”。稍有閒暇,他便以書為師,博覽而厚積。如今,不再忙於軍務,又得以來個手不釋卷了。所以,他經常去書店、逛書攤,歷史書籍和文學書籍他都看,但最引起他興致的還是與國家時局及世界範圍的政治變化有關的書籍和雜誌。如由上海遷到廣州的中共中央理論刊物《新青年》,瞿秋白在廣州主編的《前鋒》,蔡和森主編的《嚮導》,還有毛澤東早年主編的《湘江評論》。他這個時期讀書的最大收穫,一個是瞭解了中國共產黨的綱領,一個是瞭解了俄國的十月革命的意義,這為他以後的人生足跡打下了牢不可破的基礎。 葉挺在勤奮讀書之餘,也常到朋友家走走。古人云:“與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找志同道合的朋友“縱論世界,橫談人生”也是葉挺樂此不疲的快事。他去的最勤的地方是同他幾乎同時“隱居”的李章達的寓所。李章達也是不滿軍閥和政客們的腐敗之風而退居家中的。 李章達的家在廣州市的昌興街。這是一條比較恬靜的小街道。街道兩廂的房屋並肩而立,相距不過丈餘,兩邊的人家可以在陽臺上隔街談笑;街中心一條石板路,由於經常有人潑水,加之多雨的南方天氣,經常溼潤潤的,於潔淨中透著幾分清爽。這條街道住著不少有地位的人家,所以除了時而響起小販的叫賣聲,給人以肅靜之感。 葉挺與李章達飲茶談政的地點,在李章達家二樓的客廳。這間客廳臨街,陽臺上擺放著一拉溜兒幾盆茶花、文竹、米蘭、茉莉以及南方特有的花卉,靠牆的書櫥旁一盆鬱鬱蔥蔥的吊蘭瀑布般飛瀉而下,將整個客廳氤氳得發綠、發藍,爽心怡人。葉挺的座位側向街對面的人家,所以他的目光不時被對面人家的風景所吸引。他驚喜地發現,對面人家臨街的屋子是間“閨房”,閨房中有一個倩影翩翩、相貌秀美的姑娘。這漂亮的姑娘看上去十七八歲,而且好像是個學生。她在房間裡或伏案讀書,或握筆書寫什麼,當葉挺與李章達的高談闊論聲傳到她耳畔,於政局的獨到見解和縱橫捭闔的廣徵博引,立刻調動起她求知的渴望,先是側耳細聽,轉而來到陽臺上當“旁聽”,並且那秀目大膽射向葉挺坐的方向,明媚而無邪,使葉挺覺得像瀉進一縷春光,令人身上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