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流水都是更為精純的‘碧落黃泉大真氣’,便是金丹境界的高手,若讓這‘碧落黃泉大真氣’透過神識侵入神魂,也要受到重創,這人來勢洶洶,卻有些不長腦子,這麼一頭扎進去,相當於將自己送入了九死一生的局面之中。

雖是摸不清來人深淺,但此人開局便下了一手臭棋,他自然心安了。

然而情緒尚未徹底穩定,眉頭卻又在極短的一瞬間皺了起來,心情極為起伏,似乎看見什麼不可思議之事,嘴裡發出“咦”的一聲,顯得有些驚訝。

這人一頭闖入黃泉河中,竟是安然無恙。

在他進入黃泉河前的一瞬間,便閉鎖心神、收攝神識,這黃泉碧落大真氣對其造成的影響極為有限,似是有備而來,黃泉魔尊已有數百年不曾出世,雖說世間還有一些資歷久遠的老人知曉黃泉魔尊一脈道術的陰險詭異,但如今世上已經有太多人忘卻這門道術的兇險,否則玄戒道人一行人也不至於縷縷吃虧,此人曉得提前收攝神識,顯然是對自己極為了解,恐怕是經陽山小洞天極為道尊委派,專門針對自己而來,他也不敢大意,但也沒有絲毫驚慌可言。

神識受到侷限,無法動用,對修道人而言便算自廢感知,僅憑視聽,在這瞬息萬變的神通交戰之中,簡直派不上任何用場。

不僅如此,神識還是修道人與自然共鳴的樞紐,若是切斷,任何法術都施展不得,只能依仗自身神通與本命法寶。

法術雖然遜色於神通,畢竟一門神通需要似道術一般辛苦修煉,打下根基,但也是鬥法過程中不可忽略的一種手段,若是失去,其危害不壓於習武之人自斷雙臂,尤其對正道中人而言,神通屬於外道,不合道門清規戒律,少有修煉,鬥法多依仗法術、器物,失了法術手段,這道人境界便是再高,實力也會大打折扣,自己佔據優勢,何須懼他,但楊繼業也並未因此掉以輕心,對方既然敢劍走偏鋒,十有**是有所依仗,絕非貿然行事,立即化守為攻,搶奪先機。

心念一動,黃泉河中波瀾壯闊的巨浪如受狂風席捲,朝著張潛轟然砸去。

四面八方,渾濁的巨浪好像一座座傾塌的山頭,朝著同一個方位壓去,如天穹崩塌,一時間呈現驚天動地之勢,讓人遠遠看著便有種難以喘息的感覺,剛剛逃的一命的玄戒道人受巨浪餘威的波及,整個人立即從虛空中墜落下來,那斬仙劍飄飄搖搖,如風中殘燭似得,將他身形艱難掛住,朝著遠處一座斷峰墜去,將那峰頭上幾株腐朽的老樹攔腰砸斷,玄戒道人痛的連哀嚎聲都有氣無力的,一時半會也爬不起來,就躺在殘枝敗葉中,有氣無力的呻吟著。

此時的他已經不復當初神采,恐是最親近之人,看見如今他這副模樣,也很難將他認出。

體內純陽元氣近乎枯竭,連一個小周天都無法運轉,沒有十年八年的靜養恐怕難以恢復元氣,至於今後還想有所成就,沒有仙丹修補今曰之損耗,恐是痴人說夢了,壽命也因此折損不少,整個人似風燭殘年的老人一般,鶴髮雞皮,眼眸渾濁,背上脊骨也斷了幾根,下半已是身毫無知覺,先前若不是咬牙驅使斬仙劍掛住衣角化解一部分墜力,恐怕他便要成為史上第一個摔死的半步金丹高手了,此時已經無心顧忌身上傷勢,模糊的視線極力捕捉著空中那場惡戰的每一個細節。

爐鼎肉身之傷雖重,但還比不得道基損毀之嚴重,更不如場中戰局更為緊要,孰勝孰敗,關乎生死。

他並不知道救他之人是誰,也想不起門派之中有這麼一號人物,但此時兩人即有共同之敵,他理當為其揪心,看見黃泉長河之中捲起的巨浪將他生生吞噬,一顆心已是冷到了極點,似是被冰封住,他深知這黃泉河中如何兇險,當初僅是在極遠之處,受水霧侵襲,斬仙劍這等高階靈寶都無法確保自身周全,何況以身犯險,深入其中。而此時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