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城內供奉有最大的月神廟,而月巴城中則東南西北各設四座,形成圍繞之勢。城南這座,因為廟中後院一棵已有上千年之齡的合歡樹,而格外以姻緣之說吸引百姓。

“嘖嘖,看這架勢,果然有上千年。”燕離陌此刻正繞著這棵古老的樹打轉,時不時伸手去摸一下那粗糲的軀幹。

安照對這東西似乎不感興趣,看上去落落寡歡的:“爺,這東西鄢都也有不少的,而且你看這石頭廟,雖然高是高了點,但完全沒有四海閣和凌雲樓好看嘛!”

燕離陌回頭看他,眼神犀利:“你去了鄢都也沒多長時間,竟然四海閣和凌雲樓都去過,那我吩咐你出去辦事的時候,你都在遊山玩水?”

安照露了破綻,登時訥訥:“我。。。。。。屬下。。。。。。”

燕離陌好笑:“溫酒應該替你辦了不少事吧?難怪他比你武功好,卻每次回來都比你疲累,敢情你們倆私下裡還有這種分工。”

安照兀自辯解:“我有給他開小灶的,還幫他洗衣服,偶爾也會幫他跑個腿什麼的。。。。。。”

燕離陌打斷他的話:“所以你們就可以心安理得地瞞著小爺我,你們倆跟了我這麼久,應該知道,我最恨被人欺騙,本以為還有你們可以相信,現在看來,也得好好考量一番了。”

安照聞言激動,撲到燕離陌跟前跪下:“爺!你別趕我們走,是我貪玩,是我不好,可是溫酒從來沒有欺騙過爺,是我逼他的,爺要責罰就怪責罰我一個人好了!千萬不要趕溫酒走,他對爺一心一意,是真想跟著爺一起闖天下的!”

燕離陌垂頭看著拉著自己衣服哭得鼻涕橫流的少年,摸了摸鼻子,繼續裝生氣:“如果爺非要責罰溫酒呢?他畢竟也是從犯。”

安照渾然不覺他的主子在耍著他玩套他的話,哭得更加生猛:“都是安照的錯,爺不要責罰溫酒,爺說要安照怎麼辦,安照願意替他受罰!”

燕離陌奇怪:“我是要責罰溫酒,你是他的什麼人,憑什麼要替他受罰?”

安照哭得力氣都沒了,腦子一團漿糊:“我們是搭檔啊!”

燕小爺窮追不捨:“搭檔而已,你連死都要替他承擔嗎?”

安照不知道什麼時候扯到死上面了,不就是偷偷讓溫酒替自己跑了幾趟腿嗎?但他現在已經沒工夫去仔細想,只順著心裡的話張口就答:“我不要他死,我要和他永遠做搭檔!”

“永遠啊?”燕離陌喃喃了一句,“可你們倆以後要娶妻生子的,怎麼能永遠在一起呢?”

安照已經被繞暈了:“只要。。。。。。只要有他做搭檔,我一輩子不娶妻,不生子也行。。。。。。”

燕離陌擊掌:“好,等見了溫酒,你就把這句話首先說給他聽,起來吧。”

安照抬起一張花貓臉:“啊?”

燕離陌一繃臉:“這是命令!”

安照立馬挺直背:“是!屬下保證下次一見面,就告訴溫酒!”

燕小爺瞧著這會兒傻乎乎的安照,心裡那叫一個舒暢——什麼叫肥水不流外人田,這就是!溫酒啊溫酒,爺這可是幫你幫到家了,連媳婦都給你預備好了。

“燕山主好興致,這是唱的哪一齣?”

一道清越的聲音響起,打擾了燕離陌做媒,安照起身,抽抽噎噎地站到燕離陌身後,接過他甩過來的手帕,擦去臉上的眼淚鼻涕。

“姜教主很準時。”

燕離陌收起玩笑的心,剛剛只是突然想到這一茬,平時溫酒那傢伙時不時被安照欺負,還從不抱怨,一副心甘情願的樣子,卻始終隱忍著心意,不知是真沒開竅還是不敢表露。自己這主子做的還挺稱職,這不就解決了嗎?

沾沾自喜的燕小爺心情很好,上前幾步,搭上姜漓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