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孫權幽長的嘆息聲,步兒不知道這是出自真情,還是假意,吩咐侍女捧上午膳,孫權拈起筷子,“步兒,子敬今日來見你,定然是受母親所託,母親害怕尚香來日到了荊州受委屈,便請子敬寫信給諸葛亮……。”

自上次爭執過後,孫權變得小心翼翼,一邊在孫老夫人面前維護自己,另一邊卻在自己面前為孫老夫人開脫,想他也過得不易,微微一笑,“不妨事,就算老夫人不說,爹爹和我也會寫那封信的,權,爹爹病了,我想回家一遭。”

明顯看到孫權面上的猶豫,隨即展顏笑道:“好,一會兒我便送你回去,過兩日再回來。”

回到家中才明白孫權為何回應得這般爽快,自己幾乎前腳才踏進家門,他後腳便跟隨而至,那些奏事的大臣們,幾乎將家門都踏破,在家裡與在孫府一般拘束,想到孫老夫人的憤怒,步兒坐擁愁城,孫權卻恍若不見。

過了兩日,只得隨孫權回到府中,見到步兒,孫老夫人的眼眸幾乎冒出火來,若非孫權擋在步兒身前,想必又會招致一通痛責。

回到房中,還未坐定,侍女便來通報,尚香求見,步兒立時迎出門去,兩人相見甚是歡喜,手拉著手走到水閣中,侍女奉上香茶和適才在市集新買的糕點便退到閣外,步兒為尚香斟了一杯香茶,“尚香,這是大都督從柴桑帶回的新茶,你且嚐嚐。”

含笑飲了兩口,孫仁放下竹筒,有些惆悵道:“大都督病勢日漸沉重,每每夜裡不能入眠,夫人已飛騎趕到軍中探,聽醫師說,大都督是憂心過甚……。”

憂心過甚?是為了荊州吧雖然不明白荊州的重要性,但魏王、劉備和周瑜都想長據荊州,爹爹又說過,荊州是天下之腹,細想下來,荊州對於爭霸天下有著舉足輕重的位置,難怪周瑜會如此憂心,又難怪江東眾軍士對爹爹力主出借荊州會如此不滿。

“尚香,你是否要與劉皇叔回荊州去?”話一出口,步兒便覺得異樣的後悔,幸好孫仁面上並無異樣,只是沉默的點了點頭,“老夫人知道嗎?你若要走,老夫人一定非常傷心。”

斂眉沉思片刻,孫仁仰首笑道:“你與二哥成親已經兩年,你始終沒有接受母親,她也沒有接受你,從前我總是不肯相信,覺得只要自己努力,便沒有達成不了的願望,直到今日,我才明白,原來這世上有的事,不是你努力了,便會有結果。”

面上的笑容一點一點的消失了,原來尚香的心裡,還是有寂寞和痛苦,無論劉備對她再好,她的心總有一塊是封閉的,這一點與自己那麼的相象,步兒不知自己應該說什麼來安慰尚香,只是伸出手,緊緊與她相握,那般的用力,彷彿要用全身的力量來保護她一般。

“步兒,不用擔心,劉備對我很好,”孫仁再抬首時,面上的笑容掩藏了一切,“有的時候,我覺得我們那般的相似,彷彿你就是這世上另一個我一般,只不過你比我幸運,因為你愛的人,同樣愛著你。”

這是幸運嗎?至少尚香愛著的人,還活著,而自己愛的人,卻天人永隔,面上的笑容彷彿永不凋零的花朵,就這般靜靜的相對而笑,過了許久,尚香伸袖抹去面上的眼淚,“好了,這些傷心的事兒咱們就不提了,你也知道過幾日我便會離開,今後再見可就難了,步兒,有個忙我希望你能幫我。”

微微揚眉,原來尚香還會流淚,她會流淚,那麼在她的心裡,對陸遜還存有寄望,這絲不死的寄望一定令她痛苦異常,面上的笑容遲滯了,只覺得連心都累了,“你想我怎麼幫你?”

“步兒,我希望你能幫我纏住二哥,”孫仁熱情淡然,彷彿在講述一件與自己毫無關係的事,“我已求過母親,大都督如今在柴桑養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