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馳剛才抱他了。

遲來的反射弧終於抿到了這一塊兒,焦顯腳步一頓,捂著嘴額頭貼上身邊的牆壁試圖物理降溫。

抱他了,熱乎乎的,而且給他的備註還是小狐狸。

所以向馳是彎的?

他是不是,也喜歡自己啊?

一個每入深夜焦顯都會詢問自己的話題,以往他都會自嘲一笑,心酸地蓋被子睡覺,今天,同樣的問題,答案卻呼之欲出,自嘲是不用自嘲了,嘴角都要掛到耳朵後面了。

他再次深吸氣,兩步拐進長長的走廊,昏暗的燈光下,那人正斜靠在牆邊。

通話結束通話的提示音響起,那頭切斷了電話。

向馳雙腿交疊,抱懷看著他,低沉地說:「過來。」

焦顯視線飄忽,瞥瞥安全出口燈,瞄瞄樓梯間裡的窗戶,偏偏不看近前的人。

他挪著步子走過去,站定在兩步之隔的地方。

那邊根本不想擁有這點虛假的社交距離,抬手將人拽過去,單手攥著他的手腕,捏了捏分明的骨節,問:「那個備註,是不是可以理解為我想的那個意思?」

焦顯歪著臉看向窗外,耳邊的聲音又像實驗室裡一樣,竊竊私語,溫柔沙啞。

智商cd終於結束,他輕輕嗓,不甚自然地反問:「你想的什麼意思?」

向馳輕笑,意味深長地說:「字面意思。」

焦顯抿著嘴,硬是沒抿住,也彎起嘴角,沒說話。

手腕被輕輕摩挲,陌生的觸感一路下滑直達手掌心,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從外面進來,向馳的手沒有他的熱。

「什麼時候開始的?」

向馳拇指在他的手背上來回滑動,眼神一錯不錯地盯著他四處瞎瞄的瞳仁,心裡躁動得厲害。

「就,聚餐的時候。」

焦顯壓低聲音,磁啞的音色帶著細微的綿。

他們專案組只組織過一次聚餐,租了一個轟趴館開小派隊,燒烤拼酒打遊戲,胡鬧了一整晚。

焦顯看著聰明,但那隻不過是多年學霸的經歷帶起的傲骨罷了,社交場合不僅不機智,反而很好說話。

他長得帥也親和,一進組就被奇怪的哥哥姐姐調侃,聚餐那次他剛被推薦來不久,為了和大家增進感情,被哄著不停地玩各種遊戲,輸局懲罰從啤酒升級到伏特加。

向馳是臨床的實驗室老油條,大一就跟著教授混專案,即便也剛進來不久,但這些人他卻認識得七七八八,況且他氣場太大,等閒不想同他開玩笑,所以很輕鬆的成了勸酒的孤島,一宿下來神清氣爽。

進組伊始,兩人不過點頭之交,平日裡交流實驗細節最多,沒什麼過多瞭解,那天,素來高冷的向馳突然攔下一杯焦顯嘴邊的橙汁朗姆酒,半開玩笑半認真道:「你們看他喝得臉都紅了,明早揹他回去的還不是我,到這吧,放過我們這些弟弟。」

他們住在一個宿舍樓,講道理,是該他處理行動不能自理的鄰居。

成功退離洪流,焦顯確實喝得頭暈眼花,兩人走上二樓進了遊戲室。

遊戲打了幾局他沒什麼印象,依稀記得是很古早的畫風,有點無聊,沒多久便睡在一旁,再醒來時,就以仰視角度瞻仰到了向馳分明的下頜線和認真的眉眼。

本該明亮的屋子昏暗一片,只有電視上的遊戲亮著光,照在向馳俊逸又硬朗的輪廓上生生打出了復古文藝片的高階光影。他沒什麼表情,手指迅速操作手柄,很安靜,很嚴肅,很a。

這個角度,和他抬頭看見向馳忽然傾身上來擋酒的那一刻莫名重合起來。

被帥到了。

暗戀來的就是這麼莫名其妙,一個貼心的關燈,一個側顏,一個神情,隨後便深陷其中,難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