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我的右臂恢復了正常,黑線已經徹底消失了,只是手背上那三顆血紅色的印記始終無法祛除,貢加大師臨走的時候給我留下了一件他貼身佩帶了幾十年的護身符:雙頭九股金剛杵。

貢加大師走後的第二天,我出院了,是秦山來接的我。

“我們去看看扎旺。”我對秦山說,聽說扎旺的情況一直沒有好轉,身體上根本檢查不出有什麼毛病,就是人傻呆呆的。

來到了療養院,這是一座三層小樓,病人很少,整棟樓也不過十幾個病人,秦山領著我來到了三樓最裡側的一間病房,透過門口的小窗,我看到扎旺正一動不動地坐在床上,頭上戴著一頂黑色的毛線帽,直勾勾地盯著房頂。

我跟在秦山後面走進了病房,秦山來到扎旺身邊,貼在他的耳朵邊輕聲說“扎旺,咱排長來看你了。扎旺,咱排長……。”扎旺沒有任何的反應,我伸手製止了秦山“你去把扎旺的主治大夫請來,我想和他聊聊。”

秦山答應一聲,轉身離去。

我坐在扎旺的對面,看著扎旺好象雕塑一樣,心裡一酸,感覺很慚愧,是我沒有照顧好他,扎旺才十九歲,還是個孩子。

我伸出手,想去摸扎旺的肩頭,突地手背上一陣刺心的灼痛襲來。

劇烈的疼痛使得我的手微微有些痙攣一抖,發現手背上的三顆血記竟然紅得便要滴出血來一樣!

系在脖子上的雙頭九股金剛杵發出了輕微的顫抖…。。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不是因為疼痛,我看到從我進來一直是木然的扎旺居然有了反應!

仰起的頭緩緩的低了下來,直直地盯著我,眼球蒙上了一層血紅……。。

扎旺的嘴角浮起一絲詭異的笑“你以為這樣就算完了嗎?……。。”是花呢子的聲音!!

我想尖叫、想奪路而逃,渾身卻沒有絲毫的力氣,冷汗浸透了我的衣裳……

扎旺又緩緩地摘下了帽子,我駭然地發現扎旺原來茂密的黑髮現在竟好象得了瘌癬一樣,出現了斑禿!

“是鬼剃頭”我心裡無力地呻吟了一句,這種情形和老夫子給我講的民間所傳的中邪一說極其的相似。雖然我看不到,但是我能想象此時的花呢子一定像那天晚上騎在我頭上一樣,騎在扎旺的肩上,不禁佔據了扎旺的身體,還不斷地在用力拽著扎旺的頭髮,折磨著扎旺!

“其實我知道了你和齊力頓的悲慘經歷,我知道你們有冤屈。”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我衝口而出地說道“但是你們已經算是很幸運了,就算陰陽相隔,你們也能夠斯守在一起,死後還能相伴一千年,這還不算幸運嗎?!”我越說聲音越大,其實這也是我在聽了貢加大師的故事後所想的。

奶奶的,天天提心吊膽活在恐懼裡,就算不被鬼弄死,早晚也被自己嚇死!大不了就是一死,我也拼了。就像兩個實力相差懸殊的劍客決鬥,我技不如人,被你殺了也無話可說,但是你不能想盡辦法侮辱我吧!

“我和扎旺對你們而言都是陌生人,我們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你們的事,你又何必這麼苦苦相逼?!”最後這句話我幾乎是用盡全身的力氣吼出來的。

“咯咯”一陣冷徹骨髓的尖笑“我現在和你的夥伴已經融為一體了,我一定要讓齊力頓重生!”

說完這句話的扎旺戴上了帽子,頭又緩緩抬了起來盯住了屋頂,不再說話,回覆了我初時見到的模樣。

我手背上的血記也暗淡了許多,不再疼痛。

我愣愣地看著扎旺,腦袋裡是一片空白。

我想不通花呢子到底有什麼目的,直到五年後,我再次回到哈爾裡克的時候,聽說了扎旺結婚以後生下了一個兒子,這孩子從會爬、會說話開始,就不斷地自言自語、對著空氣獨自玩耍,再大一點就與狼為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