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認識清楚對江斯的感情是有所求時,我便不再相信那些狗屁緣份之說。像毅翔說的單親家庭有很多,我在遇上江斯時認為那是緣份始然,覺得自己可以為對方付出一切,慢慢自己醒悟過來,我不過是想從他身上得到同樣的回應,也認清了自己的本性。不是一味付出不求回報的,那就別輕易對別人好。

是毅翔讓我認清了這個道理,可就在昨天晚上我在壁櫃裡即將睡去時,他在我耳邊輕聲說道:“這就是緣份!”

輕輕地吻在我的額頭。

我保持著熟睡的假相,手心裡全是汗,一整個晚上我都想著那個吻和他溫柔的聲音。

哐當!!!

我一腳踹開了教室門,站在講臺旁的周怡和鄭潔白了我一眼。她們可以認為我是內分泌失調,事實上也差不多了。一大早起床,我無法像往常一樣自如地面對毅翔,他卻像是失憶一般對那個吻毫不在意。是被他的態度惹毛,還是一整晚的失眠導致心情煩燥,我自己也不清楚,只是來到學校一抬頭看見關著的門,忍不住抬腳踢了過去。

“以為自己是誰啊?踢什麼門啊。”周怡一邊嚼著薯片一邊說道。

“這麼短的腿也不怕被門給彈回去。”

對她們兩個的冷朝熱諷我早已習慣,所以也沒朝她們看一眼,直接走向座位。

“難道到這種時候還有心情談戀愛?”鄭潔莫名其妙地冒出這麼一句話來。

“你說什麼?誰談戀愛了?”

“云云住院了,我看平日裡云云對你沒少照顧,你卻無動於衷,不是談戀愛是幹什麼?”

“什麼?”

我似乎把這重要的事情忘記了,昨天看她暈倒以為頂多是工課做太多,加上晚上覆習太晚有些低血糖,沒想到搞到住院這麼危險的地步。上次在醫院遇見她時,她手中提著的那些藥瓶,現在想一想好像是治癌用的藥。以前住我隔壁的老伯伯得了癌症,和阿姨提著營養品探望的時候,看他家裡有過這些藥瓶。

昨天她昏倒的時候我怎麼就沒及時趕過去關心一下,還在一旁玩起了韓劇的戲碼,我好像慢慢能理解以前一直交不到朋友的原因了。林峰曾提醒我別總責備同學們的不友好,要從自己身上找原因,當時只顧在茶几上找到最厚的雜誌揍他,卻從未坐下來細想過。沒有再多想,我沒向老師請假,爬著圍牆跑到了醫院。

趕到病房時,一直看護云云的李澤老師剛好出去給她買早餐了。看著她蒼白的臉,我的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

“該怎麼辦才好啊?云云,該怎麼辦才好?”

我哭的唏哩嘩啦,完全忘記現在需要關懷和安慰的是病床上面容憔悴的云云。

“沒事!”云云握著我的手,臉上始終保持著微笑。

云云實在是太瘦了,重病期間不好好照顧身體,堅持天天上課,保質保量完全所有老師佈置的複習題,小命都快保不住了,卻還惦記著她在老師心中三好學生的形象。胃口越來越小,李澤老師買來的早餐,只吃了幾口,就覺得累睡下了。輕輕掩上門,我被李澤老師帶到走廊的椅子旁坐下。

2013年2月26日 星期二(2)

“老師,該怎麼辦才好?”我擦著眼淚,無助地望著李澤老師,彷彿得了病的人是我。

“沒事的!”一夜間李澤老師也削瘦了許多。

“云云是不是得了癌症?”我已經有些泣不成聲,一想到班裡唯一一個會和說話的人,可能以後都見不到了,心裡難受得像被千萬只螞蟻咬著。

李澤老師沒有回答我,而是看了看手錶問道:“現在這個時間你不是應該在上課嗎?”

“我不能回去,像現在這種情況就算是回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