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站起來,朝雪狼走過來,在它還沒能來得及兇殘的撲上來之前,手指就如閃電般往雪狼的前額印過去。

陳海的動作太快了,真正的快如電光石火,聽到雪狼的低吼,別人注意到這邊的動靜,還以為陳海正喜愛的撫摸雪狼的前額。

雪狼的妖瞳裡閃過一絲迷茫,這一刻都想不起,為何要對眼前這個瘦小駝背的人族兇殘露出它鋒利的獠牙。

“……”姚文瑾這才意識到,他一直都有意去防備普通的蠻兵,卻沒有想到這頭雪狼更有機會看穿他們的偽裝。

姚文瑾是真正的汗顏,心想以往自恃剛逾五旬就有道丹境修為,是燕州真正的天之驕子,理應肩負重振帝朝、挽燕州之狂瀾的命運,甚至不惜為此粉身碎骨,但這段時間的經歷,讓他認識到,一旦失去道丹境的修為之後,他真是很多地方都不如凡夫俗子。

陳海走回到草垛邊坐下,示意姚文瑾多觀察、少議論。

當然,鐵鯤夠強,陳海也不是今天才知道這一點,實際他早在橫山、潼口諸戰就已經注意到鐵鯤及鐵崖部戰兵的表現。

真要是能給鐵鯤幾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時間,鐵崖部在瀚海的西岸,確實很有可能崛起成為不亞於黑石部的強族,也有可能建立自己的汗國;只可惜血魔之劫不大可能還能再有上百年的時間都不徹底的爆發。

因此陳海也沒有時間慢慢等著鐵崖部在瀚海西岸一步步崛起,鐵崖部及鐵鯤,也應該沒有機會成為人族之禍。

從目前收集到的情報來看,鐵崖部在早年對河西的戰事裡,受創極嚴重,鐵鯤作為部族的宗子也被柴氏所俘,但鐵崖部在鐵鯤迴歸後,在瀚海西岸已經不算有多弱小了,五六萬族人,也能集結近一萬的戰兵,但精銳狼騎就眼下的兩千蠻勇。

鐵崖部騎兵胯下的獒狼,是瀚海西岸草原上能大規模馴養的最精良騎獸之一,作為冰原巨獒與青狼的雜交後代,獒狼的體形要比尋常的戰馬都要剽壯,成年的獒狼通常都能有七八尺高,長一丈有餘,雖然負重比青狡馬要差一些,但獒狼都兇悍無比,進入戰場,既是座騎,同時也是撕咬敵軍將卒或座騎的戰獸。

一定要以戰力進行衡量的話,鐵鯤所率領的這兩千狼兵,大概相當於早期的兩千河西道衙兵精銳。

“你們在聊什麼?”鐵鯤看到陳海跟姚文瑾坐在草垛子上歇腳,走過來問道。

“我們正說鐵爺用兵,卻是跟都尉大人他有幾分神似呢。”陳海笑道,抬頭笑起,額頭擠出深深的皺紋。

“都尉大人?”鐵鯤轉念才想明白眼前這叔侄倆說的都尉大人是指他的舊主陳海,畢竟這叔侄倆比較早就被擄奪到瀚海來為奴,或許還不知道陳海已經被燕朝冊封為天機侯了,在天水郡更是被尊稱為天機神侯。

“那你們覺得我與都尉相比,誰用兵更厲害一籌?”鐵鯤忍不住問道。

“曹文實話實話,鐵爺可不要覺得曹文的話有所冒犯。”陳海說道。

“你說。”鐵鯤盯著陳海的臉,說道。

“別人眼裡看到都尉大人這些年來慣用奇策險計,但實際上都尉大人絕不願用的就是奇策險計,只是都尉大人這些年來,手裡極少掌握一支比敵軍更強大的戰力,只能用奇策險計,去搏一把。但倘若有一絲可能,我相信都尉大人,比誰都渴望能真正從正面去碾壓敵人,這是兵術最為可取的致勝之道,”

陳海說道,

“鐵爺今日與敵兵追逐、糾纏,看似精彩絕倫,戰術變化多端,但蒙兀部與鐵崖部諸族兵馬,明明要強過敵軍一大截,在能不用險時而偏用其險,只是無形中倍增己軍的風險而已,實是智者所不取。同時,鐵爺太過吝惜手下的這支精銳狼騎,吝惜捨不得他們去打硬仗,今日原本有多次機會,能令追兵多受到一些損失,但鐵爺太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