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了,不比你們年輕人有精力,今天就到此為止吧。”

蕭瀝順勢起身,柳昱不樂意地捋袖子:“怎麼不行?再來!”

柳氏哭笑不得:“父親!”

最終也只得訕訕作罷,蕭瀝轉個身就走了,至於去的哪裡,柳昱用膝蓋想想都知道!指著蕭瀝的背影直說:“你看看,你看看……也不知道讓讓!”

柳氏卻聽不出這話裡有半點責怪,原本還吹鬍子瞪眼睛的老人不一會兒就笑開了。

她坐到柳昱的對面:“他要是讓了您幾步,您只怕就不是這個反應了。”

大約還會大罵他虛偽。

棋品如人品,柳昱突發奇想,何嘗不是想試一試他?

柳氏往棋盤上尋思了幾眼,慢慢笑起來:“其實也不是沒有讓,只不過……比較隱晦。”

柳昱哼了聲,癟癟嘴道:“勉勉強強。”

勉勉強強的某人熟門熟路地往顧妍院子去蹲點。主人家默許了,也就沒人去攔著他,然而蕭瀝覺得,還是爬窗來得比較方便。

陽光正好,窗邊的一盆鳳仙花開得極豔,紅彤彤的。顧妍坐在窗下躺椅上打絡子,就是先前答應過給蕭瀝編的。綠繡和忍冬兩個丫頭就採了鳳仙花搗汁。

青禾拿了條薄毯給顧妍蓋在身上。

初夏燥熱,她卻覺得冷,和上世染上的寒症有些相似,只是此次還覺得渾身乏力。近幾日慢慢地好些了,氣色也在逐漸恢復。

按照阿齊那的意思,大約就是失了血氣,需要慢慢將養。

倒是不曾後悔那麼做,至少於她而言,並非沒有收穫。

靈活的手指翻飛,很快絡子初具雛形,蕭瀝走進來的時候,看見的便是她正坐在暖陽下,手指間紅通通的絲線緊緊纏繞,膚色白皙地近乎透明,神情專注。

搗弄花汁的婢子們驚了一下,在蕭瀝示意下不曾吭聲,他就立在一旁靜靜看著她編弄。

袖口滑落,紫闕鐲子上六顆寶石璀璨閃亮,映襯著她的腕子纖纖,瑩潤細膩如白瓷。

只是,那日見到她腕子上纏繞的厚紗,此刻已然無蹤,甚至腕子上不見半點痕跡。

才幾天的工夫,就什麼都沒了?

蕭瀝很奇怪,又覺得不奇怪。

記憶中有個人確實曾經如此。

什麼樣的傷口在她手上,都能夠快速癒合,毫無疤痕留下,始終幼嫩細白。

然而現在已經沒有了。

他一貫認為這種能力超乎尋常,也從不贊成。

那日顧妍和阿齊那一起進的慈寧宮,她們做了什麼連晏仲都不清楚,他試過旁敲側擊過無數次,然而晏仲始終說不出個所以然。

晏仲只是被顧妍找來掩人耳目的盾牌。

蕭瀝不去問,顧妍也從不和他說。

等到一隻絡子收尾,鮮紅的顏色擺在掌心,顧妍拎起來細看了看,就被一隻大手奪了過去。

“你,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顧妍睜大眼,轉過頭去看綠繡和忍冬,那兩人目光躲閃,明顯地早就知道。

門庭大開,內室門口的湘妃竹簾高高撩起,清風徐徐拂面。

她少有發愣遲鈍的時候,這種迷糊的樣子很有趣。

蕭瀝唇角微挑:“沒多久,看你忙著,就沒打擾你。”又摩挲著手裡的絡子道:“這是給我的?”

硃紅色的絡子,十分鮮豔,底下垂著長長的流蘇,沒有過多的墜飾,簡潔飄逸。

蕭瀝很喜歡。

儘管這樣扎眼的顏色和他一點都不相配。

“掛哪裡好呢?”他喃喃自語,想把絡子別到腰間。

顧妍趕緊攔住他:“太醜了!”

他不滿:“哪裡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