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人嘻的一聲笑道。

這話讓幾人大笑,郭懷春臉色更難看。

“不要說笑。”他輕咳一聲,“小孩子口出狂言而已。”

“狂嗎?可不敢這麼說。”張七爺笑道,他與郭懷春交情還算不錯,“知府大人可是親口說了,那叫少年血性,當贊呢。”

郭懷春愣住了,神情驚訝:“知府大人?怎麼。。贊他?”

旁人咿了聲紛紛開口。

“老郭你還不知道?”

“你女婿蹴鞠賽出了風頭呢。”

“狀元能不能考上且不知道…蹴鞠或許能當個狀元呢。”

郭懷春聽的一頭霧水,“我才回來剛趕上看龍舟賽…還沒人和我說這個。”神情又有些惱怒,也大約知道為什麼沒人和他說這個…。薛青出了風頭對郭大夫人來說不是什麼值得歡喜的事。

“蹴鞠嗎?。。玩樂而已…有什麼用。”他乾笑幾聲打哈哈,又忙拱手藉口有事告辭匆匆離開了。

張七爺沒喊住,搖頭道:“…還要跟他說呢,藉著知府贊考狀元是血性,可以再去跟青霞先生說說好話,讓薛青入社學,怎麼就走了。”

旁邊幾人有些好奇,薛青宣稱要考狀元的事他們聽說了,但之後就沒再關注了,無非是讀書…。等到考不上的時候才是看笑話的時候。

“是要跟青霞先生讀書啊。”

“要考狀元必然是要拜青霞先生門下。”

大家紛紛道。

是拜了啊,青霞先生不收啊,張七爺心道,那日社學裡發生的事他也不知道,誰閒著沒事關注這個,還是昨日張蓮塘隨口說起的才知道的。

不過這種事沒必要拿來說,張七爺也打著哈哈道:“郭大老爺肯定自有主意,吾等也不用操心。”

正說笑著前邊傳來歡唿聲,第一局的龍舟賽出了結果了。

“走走,瞧瞧去。”

“…定然又是望江順第一。”

大家招唿說笑著向岸邊人群中走去,又有人不少人舉著幾張跑來跑去。

“…。王寧春少爺賦詩一首…”

“…。絮詠少爺賦詩一首…”

觀賞龍舟賽的文人墨客們也開始賦詩寫詞,這些新作第一時間就會被傳送出到人群聚集的地方,無數人紛紛湧上圍住鑑賞,其間不少人大聲的朗讀,掀起了另一種熱鬧。

流雲臺的三樓與外間相比安靜的多,廳內有幾人或者望河凝神,或者對著桌子上的酒菜念念,而其他人則帶著幾分期待看著,忽的一個男人從欄杆邊轉過身。

“有了。”他道。

廳內頓時活絡起來,和薛青重新回到位子上低語說話的楊靜昌便抬起頭,帶著幾分興趣看過去,聽那男人一面踱步一面念出幾句詩詞,廳內響起鼓掌叫好聲,一旁的有人已經飛快的抄下來向外跑去,蹬蹬的腳步聲在幾層樓上下跑動。

“…席少爺新作…”

喊聲響起,然後便有喧囂,這是各廳內的人在議論新詩作。

“…端午時節誰自言…”楊靜昌默唸一邊,看向薛青,“你覺得如何?”

薛青搖頭道:“不懂啊。”

嗯他的年紀書讀的多也未嘗不可,只是詩詞比起讀書要更難一些,楊靜昌笑著道:“我也不太懂,總之是歌舞昇平吧。”

“這時候誰掃興。”薛青笑道,“熱熱鬧鬧開開心心就是好。”

話音落旁邊有人咳了聲。

“不懂就不要輕言,大家有感而發,又不是御用粉飾太平的文人,怎麼就都好了。”

到底是說錯話惹人不高興了,薛青轉頭看著身後,一個年約四十干瘦的青衫男人站在角落裡……作詩這種耗費心神的事大家都喜歡找安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