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以他的身法,當時想要隻身逃出冥教,易如反掌,卻選擇死戰當場,以他的為人品xìng,必然是出於未能事先察覺yīn謀的愧疚自責。想到這裡,陸羽生心中感慨萬千。

落羽山脈,逶迤數萬裡,處處崇山峻嶺。內藏無窮奇異颶風團,終年在險峰間肆虐狂暴,好似被圈養,從不逾越到山脈之外。唯有南麓一帶,氣候宜人,蒼林稠茂,百花盛開,長生谷正隱於此處。

晝夜兼程,四人兩獸終於趕到了落羽山脈的地界,一路風塵僕僕。陸羽生心中盤算,老師趕去洛山山脈已經三個多月,也不知道散佈地宮謠言的效果若何,如今洛菱花近在咫尺,倒讓他心生惴惴。

轉過一道山坳,驀然出現無名山莊。早在途中便摘掉面具的趙廣明,恢復了自己二十六七的面目,淡淡稀疏的眉毛下襯著一對小眼,滴溜亂轉,兩撇小鬍子,說話時一抖一抖。和他的幾副面具形象大相徑庭。

徑直來到山莊門口,他趨步上前,運動內息,重拍門環,聲如洪鐘。半晌過後,莊門吱扭一聲,緩緩開啟,一位期頤老僕探出頭來,滿頭白髮,混濁雙眼瞄了一眼,咧嘴一笑,露著黑黃少缺的牙齒道:“哎呦,原來是趙公子,您可是很久沒來了,小少爺他時常唸叨著您那。”說著拉開莊門,將眾人迎入。

“嘿嘿,我這不是也想念他嗎,只是整rì奔波cāo勞事業,男兒志在四方嘛!”身後留下三對白眼,他卻視而不見道,“這是我的三個朋友,都是義薄雲天之人,帶給小飛認識認識。對了凌伯,我們一路餐風露宿的,您老看看是不是給準備點什麼好吃的阿!”看他猶如自家一般輕鬆自在,其兄弟感情可見一斑。老人chūn風滿面地應承離去。

石頭忽然眉心微蹙,凝神沉思片刻,又漸漸舒緩,讚歎道:“你朋友家裡還真不簡單啊,這裡的護莊大陣沒有五級也有四級,只是有這樣深厚底蘊的家族,怎麼到處冷冷清清的,半天連個下人也沒看到。”

“你有所不知,我這兄弟身世悲慘,父母早年為jiān人所害,留下他孤苦伶仃,是凌伯一手拉扯大,就他們爺倆終年隱居於此,相依為命,我也是多年前在落羽山脈受了重創,昏倒在莊外,被他們所救,後來在這裡住了大半年,也是我人生最輕鬆快意的一段時光。”隨著趙廣明的介紹,眾人已經深入山莊,只見他衝著後院揚聲高喊,“小飛,你趙大哥來看你啦,還不快快出來迎接,哈哈。”

“趙大哥?趙大哥!”未見人影,先聞其聲,一道略帶童稚的聲音傳來,一位青蔥少年出現在眾人眼前,十三四歲,身形單薄,眉眼清秀,但臉sè蒼白,好似大病未愈,脖子上掛著一塊玉珏,陽光下晶瑩剔透,閃著七彩之sè。兄弟重逢,相擁大笑,少年更是喜極而泣。陸羽生三人也被他們所感染,相視一笑。

隨後趙廣明將眾人相互引見,遂被少年引入客廳落座。

少年名喚鍾一飛,自小生活在這裡,食物用品,一應俱全,因而從來沒有踏足莊外,大千世界都是透過凌伯和趙大哥的描述才略知一二。只見他全神貫注地聽著趙廣明講述湖中之危,立時對陸羽生等人肅然起敬,引為知己,到是一派純真。

“小飛啊,石頭兄弟那可是二級陣道修為,你這小陣痴要趁機多多請教才是。”趙廣明笑著提醒他,又轉頭對石頭言道:“我這兄弟,據說是陣道世家,只因家中典籍皆被賊人洗掠,憑藉他自己的才智,整rì裡鑽研這山莊遺留的大陣。”

鍾一飛聞言驚喜道:“真的,林大哥竟然是靈陣師?太好了,林大哥,我可不可以拜你為師,你教我陣法好不好?”

這一番直白,倒把石頭說得一愣,他還是個初出茅廬的小子,怎能想到有朝一rì自己也會收徒弟。如此突如其來的請求,令他措手不及,但心中又陣陣歡喜,似乎一件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