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凝手指因為太用力而發青,掛完電話後半晌才回過神,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因為太著急,她一時忘了鎖門。

「餵。」一個不耐煩的聲音傳了過來,她下意識地抹了抹眼淚,兇巴巴的道,「幹嘛?」

她回頭時臉上被抹的亂七八糟的,原本防水的粉底被徹底蹭花,喻哲瀚愣了愣,哈哈哈地笑起來,在樂凝要打人的眼神下好不容易止住了笑,看著那張髒兮兮的小臉,鬼使神差的道,「鬼啊。」

樂凝臉一黑,想到了前幾天恰好被人說過這句話,十分不滿。

正好洗漱臺上就有一面半身鏡,樂凝一轉頭就能看到。

她倒吸口氣,鏡子裡這個小花臉是她?

喻哲瀚也想起來了,這不就是那天那個借過的小子嗎?

想到那天的情景,他心下一軟,她的樣子本來是想救他的,結果被他氣跑了,現在看也挺可愛的。

樂凝小臉皺著,被塗抹開的粉底在臉上暈出深淺不一的色塊。

他醒過神,狐疑的盯著樂凝,樂凝為什麼要在臉上塗粉底?

樂凝洗了把臉,露出小巧精緻的面容,比起塗粉底時要陰柔了許多。看到他的眼神,她心裡一跳,惡聲惡氣的瞪回去,「怎麼,沒見過男的塗粉底?」

喻哲瀚搖頭,心中的疑惑卻沒打消。他是學過偽裝的,一眼就盯到樂凝的脖子,和之前見過的小奶狗模樣不同,更精緻了些,洗過臉之後她的臉白了幾個度,顯得和脖子格格不入。

——她沒有喉結。

喻哲瀚過於直白的目光讓樂凝十分不自在,她警惕的往後退了一步,「幹嘛,你不會喜歡男人吧?」

喻哲瀚饒有興味的調戲她,「是啊,就喜歡你這一型的。」

樂凝的警報頓時達到了最高。

她興奮的睜大了眼,義正言辭的道,「不可能。除非你把我做過的作業全部做一遍。」

晏哥昨天教的,沒想到今天就派上了用場!

樂凝眼睛彎成月牙兒,原本想嘲諷一聲的喻哲瀚怔了怔,無聲的勾起一抹笑。

然後在看到樂凝的一摞五三時笑不出來了。

「晏哥說了,我寫多少你也得寫多少,這才叫真愛。」樂凝十分認真的扒拉著櫃子,時不時撈出一本漏網之魚。

「我錯了,我只是隨口說說。」喻哲瀚倒退兩步,拿起外套就往外跑。

剛升起來的一抹好感在五三面前如此脆弱。

如果晏溯在,就能看到他的契合度往下掉了一大截。

論五三對於學渣的威力,就是這麼巨大。

晏溯杵著手看著落地窗外的花園,不耐煩的聽著晏父自說自話。

晏父說到興起,發現晏溯根本沒聽,氣的拍了拍桌子,震得晏溯不得不換了個姿勢。

他往後一靠,雙手扶著沙發扶手,翹著二郎腿,張揚的臉上是他慣有的玩世不恭的表情。

「你還有沒有一個晚輩樣子?你的禮儀學到哪裡去了?」晏父喘了幾口氣,平復著自己激動的心情。

晏溯收了笑,淡漠的看著他,「我有沒有人教您不知道嗎?」

晏父氣急了,伸出手想打他,卻又想到了什麼,慢慢把手放了下來,眉宇間多了一絲疲憊,「你就非要這麼說嗎?」

「不這麼說也行,換個話題。」晏溯點點頭,表情正經了幾分,「那請問父親您叫我回來做什麼呢?」

晏父眼神猶疑,嘴上道,「吃個飯而已,你都多久沒回來了。」

晏溯眼神一瞬間凝結成冰,「我還以為父親是讓我回來相親的呢。」

晏父隨著他的眼神看向外面,花園的池塘邊站著個兩個人,男人儒雅斯文,看起來不過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