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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劍，對他的意義，比之對別人的意義來說，要大上了許多。

“這劍譜，就藏在燕鴻鵠的墓中，以老夫的鑰匙，可以開啟墳塋，進入其中——”

玄檀尊者猙獰一笑，對著燕鴻鵠的墓碑，在月光的照耀之下，顯得他面色慘白，甚是可怖。

風子嶽心中一凜，想起剛才玄檀尊者墓前吹笙，彷彿是多年故友，但如今這副猙獰表情，似乎是對挖墳之事，全無掛礙。

千年交情，也不過就是如此罷了。

風子嶽嘆了口氣，從剛才一時的激動情緒中退了出來。

這裂風龍牙一劍，如果是無主之物，他自然毫不猶豫就取了，但如今，乃是燕邱兩家的傳承，拜託這玄檀尊者守護的劍法，與自己雖然無關，但若是就這麼取了，昧了天日，與自己的劍心不合。

寧在直中取，不向曲中求。

這素來是風子嶽劍道的神髓所在。

如果想要這一劍，去萬載山月漏臺，集齊八劍，是最適合他的辦法。

初入天外，目眩神迷，一時之間，難免為外物所惑，但如今月清如水，風子嶽心神一醒，頓時讓自己從這貪念之中擺脫出來。

一時之間，感應月色，風子嶽心中劍意洶湧，忽然有一種明澈的了悟。

“什麼？”

玄檀尊者面色一變，大為驚異，“這種時候，竟然會有劍道突破？”

他邀請風子嶽一同破開燕鴻鵠的墳墓，取得烈風龍牙一劍，其實並未懷著好意。

其實剛才玄檀尊者開口之時，卻也帶上了惑人耳目的青木功法，帶著極強的誘惑之意，配以御劍八法一式本身的誘惑力，一般人根本無法擺脫。

這個少年，雖然是破虛高手，但終究也只是凡人，又豈能抵擋貪念的誘惑？

誰知道只是一瞬之間，這少年竟然擺脫了心中貪念，一身白衣飄拂，在月色之下，竟然有一種飄然出塵的感覺。

頓悟！

竟然是頓悟！

跨入破虛境界之後，武學的增長，更多在於對境界的認識，不然的話，就算積累再久，也始終不得突破。

頓悟的機緣，並非那麼容易獲得，玄檀尊者踏入破虛境界三百年，始終未曾有頓悟的機會，於是他老老實實修積了三百年的天地元力，卻是始終沒辦法突破破虛初境。

這也是為什麼他會不顧當年與燕鴻鵠的交情，也要來謀奪御劍八法的原因，傳說只要聚齊御劍八法，天下無敵，就算是破虛大圓滿也無法抵敵，這對於他來說，就是一條捷徑——而且幾乎是唯一的捷徑！

但就在他的面前，那個少年竟然是進入頓悟的境界。

他才有多大！

嫉妒的烈火，在玄檀尊者心中熾烈燃燒！

為什麼，為什麼這小子在一瞬間，就能擺脫貪念的束縛，跨入這頓悟之境？

風子嶽心中空明一片，卻是借這個機緣，對自身劍道，有了更深一層的理解，對自己的劍心，也是更為堅定，朦朦朧朧之中，彷彿看到了劍道更高一層的境界。

也就是劍神訣第七式的境界！

在那一霎那的空靈之中，他的眼中，彷彿看到一個白衣少年，持劍天地之間，彷彿頑石，巋然不動，天地崩毀，猶自傲然而立。

一劍出時，天地分割，重定秩序！

竟然能有這樣的劍招，竟然能有這樣的境界？

雖然是風子嶽自己的感悟，卻也未免為之嚇了一跳！

這一劍，他如今還揮不出來，但比之之前，對第七式的方向和感悟一點都沒有的感覺，卻是大大地跨進了一大步。

劍而有神，劍而有道。

才是在破滅一切的天地俱滅之後，重定秩序的第七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