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子嶽哪裡知道這女人心中胡思亂想些什麼。

他故意如此,把這皇家老祖朱長治引出來,本來就是他計劃中的一環,如今交手一招,稍稍挫了這朱長治的銳氣,他才微微一笑,轉頭對兀自驚惶失措的朱允照點了點頭。

“小王爺,我記得福王治下,有四州之地,在藩王之中,也是屬於實力雄厚,寧王與福王相比,也不過相若而已——不知小王爺你,與那位寧王相比。”風子嶽指了指對面的軍中。

“可曾想過,要當皇帝?”

你想過當皇帝沒有?

風子嶽的問題,極盡赤裸裸。

就連匍匐在他腳下的太子,也不由渾身顫抖,面色慘白。

這種問題,拿來問一個藩王之子,未免也太殘忍了。

同樣是天潢貴胄,同樣是太祖皇帝的子孫,藩王的後裔,哪裡對那張龍椅會沒有奢望?

不過,誰敢把這句話宣之於口?

敢說的,就叛逆,就是大逆不道,就像是對面的寧王一般,別看現在還有不少人支援他,但只要他事敗,在史書之上,就是永遠的汙點,是亂臣賊子,其罪當誅,罪不容赦!

風子嶽怎麼會這麼來問朱允照?

“大膽!”

朱長治聽到這話,也是怒不可遏,天家皇帝更迭,並非不能商量,但是豈容一個外人置喙?

他氣聚丹田,深深吸氣,轟然一拳打出,只聽拳勢之中,有五爪金龍咆哮之聲,正是皇家絕技,龍嘯皇拳!

這一拳之力,集合了皇者之氣與萬民信望,天地萬物,一轟而開,種種邪祟,更是迎刃而解,勢如破竹。

朱明皇家,已經做了數百年的皇位,這皇氣與民望,也差不多已經積攢到了巔峰,一拳轟出,可稱剛猛第一,誰人可擋?

風子嶽卻是微微一笑,倒像是有什麼小蟲騷擾的樣子,只是輕輕拂袖,將其感開。

拳勢崩碎!

風子嶽輕描淡寫的一拂,就讓朱長治這凝神聚唸的皇者之拳,轟然崩碎!

他根本沒有用力。

朱長治面色蒼白,被拳力反噬,噔噔噔連退數步,戰力不穩,臉上露出驚異不敢置信的表情。

這兩人對峙,其實兩岸的高手,都在默默關注。

當這一拳崩碎之時,兩軍陣中,同時迸發出驚呼之聲。

皇帝和寧王,雖然兄弟相爭,這回倒是難得的心意相通了一陣。

“這……這少年究竟是……”

寧王臉上的血色,盡皆消散,他麾下兩大高手,一死一被擒,當時他就有了一種大勢已去的感覺,但總是不甘心,待得看到祖爺爺現身,卻被風子嶽輕描淡寫地化去了兩次攻擊,心中震駭,無法言語。

第一次的金口玉言也就罷了,第二次這龍嘯皇拳,分明祖爺爺已經是盡了全力,卻連讓那人移動一下腳步都不成。

這人之強,強到讓人骨子裡頭都生髮出寒意。

“這麼說來,此人就真的是白衣劍神風子嶽了——他怎麼會在此時此地現身?”

驚呼過後,皇帝倒是皺起了眉頭。

他城府甚深,雖然驚駭,想到的卻是之後之事。

白衣劍神,在此地現身,又這番行徑,到底是為了什麼?

他絕不相信,只是因為自己的兒子得罪了他,這個武功幾乎已經是天下第一的少年,會閒得沒事來跟他皇家作對。

風子嶽這麼做,一定是有理由。

難道說,他真想要把福王之子,捧上皇帝的寶座?

皇帝轉過頭,對著福王笑了笑,“福王,那白衣劍神風子嶽,對你的兒子允照,倒是頗有青眼呢……怎麼,你覺得你兒子,可是能當皇帝的好材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