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也和這鴿子一樣,找不到回家的路?溫大哥,你到底在哪裡啊?

站在迴廊上,白雲暖仰頭看天際,天上夜雲翩躚,如宣紙上淡淡的水墨。一枚殘月似圓未圓,似彎不彎,就那麼不圓滿,殘缺著。

白雲暖折回身子,正要回屋,卻見耳房的燈還亮著。也不知紫藤、綠蘿和紅玉哪個丫頭還沒睡。

她一時好奇走到耳房的窗下去,透過窗子,白雲暖看見紫藤正吹滅床前小几上的燭火,上/床睡了。

白雲暖站在窗外往裡看,整個房間都是黑的,可是紫藤躺在床上往窗外看去,卻見迷濛的月光中一個黑黑的人影。

“誰?”紫藤這一驚非同小可。

“我。”

竟是小姐的聲音,紫藤嚇得從床上滾了下來。

白雲暖只聽見房內重物落地的聲音,便道:“怎麼了?”

紫藤從地上爬起來,不禁手腳發虛,抖抖索索點亮了蠟燭,顫聲道:“不小心摔倒了。”

紫藤已經給白雲暖開了門,白雲暖進了耳房,四下看了看道:“這麼晚,怎麼還沒睡?”

白雲暖只隨意一問,紫藤卻已經心虛地出了一身冷汗。

“你怎麼了?”白雲暖伸手摸摸她的額頭,道,“可是被適才園子裡頭那隻鴿子嚇著了?”

“鴿子?”紫藤驚呼,心絃在這一刻幾乎都繃斷了,心口一片生疼,她抖著聲問白雲暖,“小姐也看見鴿子了?”

白雲暖點頭。“不過又飛走了,不知誰家的鴿子竟誤入白家的園子,鴿子尚有翅膀能夠飛回自己的窩,可是溫大哥呢?到底身在何處?到底怎樣了?怎麼會無緣無故就失蹤了呢?”

白雲暖握住紫藤的手,憂心忡忡道:“紫藤,你說溫大哥他會不會出事啊?上回在小赤城,他要是不會游水就差點淹死了。我總覺得那一次。溫大哥落水不是個意外。而像蓄謀!我甚至懷疑,那是章乃春乾的。”

紫藤驚跳起來,“小姐!”

見紫藤面色難堪。白雲暖又落寞一笑道:“無憑無據的,我不應瞎猜疑才對,章少爺畢竟救過你的命,在你心中他是個好人。我在你面前公然說你恩人的壞話總是不妥,你不要介意。我只是太擔心溫大哥之故,他畢竟是陪我去凌雲寺上香才走失的,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可怎麼跟溫先生交代?我這一輩子都良心難安的。只願溫大哥沒事,早點回來才好。”

紫藤心裡七上八下,面上努力鎮靜道:“小姐不要太過擔心。溫大哥吉人自有天相,我想他一定會沒事的。橫豎有老爺派人尋他。夜深了,還是奴婢送小姐早點回房休息吧!”

白雲暖揮揮手,“我自己回房,你也早點睡。”

可是紫藤如何能安睡呢?被白雲暖一番嘀咕,她躺在床上輾轉難眠,心裡擔憂章乃春到底會如何處置溫鹿鳴,真的會如小姐所言謀命嗎?那豈不是自己的罪過?

章乃春今天心情特別好,和顏俊、錢隨往在酒肆裡喝得酩酊大醉,才回到章家。進了自己的廂房,猛不丁見章思穎坐在房內床上,嚇了一大跳。他撫著胸口,醉醺醺問章思穎道:“三更半夜不回房睡,來我屋裡嚇人,這是做什麼?”

章思穎徑直走到桌旁,倒了碗冷水,轉身便潑在章乃春臉上。章乃春被冷水當頭澆下,酒立時醒了三分,他一邊抹臉,一邊斥道:“章思穎,你瘋了?”

“是,我瘋了!”章思穎說著就去推章乃春的身子,直把章乃春推得連連後退,跌坐到床沿上。

章乃春生氣地將章思穎也往後一推,章思穎的身子就向後踉蹌了幾步。

章乃春道:“你三更半夜跑我房裡撒什麼野?”

章思穎氣憤道:“今兒好幾戶人家上門來提親,可都是提阿唸的親,我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