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吳喜的面子那是一定要給的。

“包星,字不同,蘇州常熟人。復興四年大名府學院畢業,先是在趙副丞手下做事,今年和趙大都督一起來到鹹平路就職,被推薦到鹹平府擔任工房經承主事,官聲不錯,名聲不好,可對?”既然出手整治,趙構自然要做一些功課。

包星愣住了,這位“趙九爺”把自己摸得透徹,這是要幹什麼?但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不敢抬眼直視,這個人給他的壓力太大了。

“趙九爺對在下倒是瞭解得很,只是包某卻無緣認識九爺,不知在何處高就?”包星語句斟酌著說道。

“包主事莫要多心,我也就是隨便一說,不當真的。不過,在丙子路修建一事上,你確有不當之處。我想趙大都督將你放在這個地方,恐怕是想磨磨你的性子,太過鋒芒可不是一件好事。尤其是做官的,凡是還是要多考慮周全才是,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包星一愣,這話鋒,怎麼和自己的恩師趙鼎大都督一個味兒,好像還更直接、更一針見血。但此人如此年輕,談吐不俗,舉止沉穩有度,舉手投足之間,隱隱約約暗合殺伐之氣,東京開封府裡,有數的幾位青年才俊,都以“欣王”趙湛為首,這個“欣王”,還是當今官家趙構欽封,取自“欣欣向榮”之意,也預示趙湛重獲“新生”。

但這些青年才俊,自己在趙副丞手下差事時,大多熟悉,可這位卻沒有見過面,會是誰呢?包星有些犯軸,這一點,他還不如盧越,盧越雖憨,可心眼不憨,稍微琢磨一下,就明白了個七七八八。包星剛愎自負的性子,加上先入為主,一直認為這是一位“高衙內”前來撈功鍍金,可從來沒有往趙構身上想,這個時候,他們的趙大帥不是應該在會寧府前線嗎?

“九爺說的是,不過,特殊時期,當用霹靂手段。當初宋司令鹹平府一戰,誅殺十萬金兵,一戰定鹹平,要是思前想後顧慮重重,也就沒有今天的鹹平府了。九爺,您說是不是?”包星軸勁上來,可不敢是誰,該懟就懟。

旁邊吳喜、秦奮、包括盧越,汗都下來了,龍一虎目雙眯,渾身殺氣彌散,頓時四周之人噤若寒蟬,就連包星也是一哆嗦,看向這個“憨子”,心裡面有點七上八下的打鼓,這個人長得敦實有力,極像一頭“花山君”(當地對東北虎的俗稱)一樣盯著自己,讓他不寒而慄。

趙構笑了,這個包杆子,可真夠二桿子的。比起盧越來,差遠了,難怪趙鼎不給他正差,看來,還是不能獨擋一面,這說話就有些不著調。慢慢調教吧,能用其長是為伯樂,能用其短卻是鬼才。趙鼎的用人,還真是別具一格。

“包星啊,你有其長,更顯其短。經承主事責任重大,丙子路延期不說,施工質量以次充好、偷工減料,先不說你在用人上的責任,單是這路基核驗,也沒有顯示出你的霹靂手段啊?知道你心裡不服,不過今天不是追究你責任的問題,而是儘快完成任務的問題。盧縣令和趙團長已經接手這件事情,你的經承主事,主要負責供應物資,前面的事情,就讓盧縣令全權負責,由趙團長協助。回頭自會有鹹平府公文下發,你先緊著盧縣令所需物資材料撥付下來,別的,自會有人和你說清楚的。”

趙構不想和他較勁,這個包杆子的勁兒上來,可執拗得很。揮手招呼秦奮,說道:“走,到前面屯子看看去,龍一,帶馬!”

望著趙構等四人嘩啦啦遠去的身影,包星還沒有回過味兒來,這算什麼?沒有免去自己的官職,但又不讓自己插手修路的事情,只負責物料供應,不過,好像自己的經承主事主要的差事,還就是這個。

“我說趙團長,這個是誰家小衙內?如此狂妄,連趙大都督都不放在眼裡。”包星一臉氣憤,沒得由來捱了一頓數落,自己連對方是誰也不知道。

趙火拍拍他的肩膀,一臉賊兮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