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讓人氣憤填膺的是,居然對小克吉牽馬的韁繩也使出了手段,用的是“豬扣”,這種繩釦,開始寬鬆套在手上,一但馬匹受驚一抻,馬上勒得死死的,越掙扎越緊,根本脫不開,你想想一個十來歲的小孩子,如何掙得過發狂的驚馬,悲劇也就上演了。

趙火越聽越是怒火升騰,不等說完,早已氣得掀翻了桌子,大喊叫道:“好畜生,我要活剮了你。”滔天的殺氣彌散開來,嚇得合魯手下以為要活剮他,直接就昏死過去。

那邊盧越的盤賬也基本結束,從進出兩本帳上,就出現了近二十萬的缺口,佔了修路預算款項的兩成。難怪修的這麼慢,原來東西都讓合魯掉包了,倒手出去就是幾倍的利潤,因為是軍線,東西都是上品,讓合魯以次充好,瞞過了不少人,包括包星。

包星最信任的核驗官被合魯拉下水,採取定點取樣核驗的方法,騙過了包星,自然也騙過了盧越。雖然盧越的屬下向盧越反應不少路面地基偏軟,碎石不夠尺寸,但盧越卻認為這是允許範圍以內的,再說,三分尺寸的比例不超過三成,多用於道路兩側,也在允許範圍之內,他可不知道,真正五分的標準碎石,不足三成,只是在面上鋪了一層糊弄人,下面的,都是小碎石,不吃地的。

這一點,溫馨的公爹述賀最是清楚,他是一名老石匠,都說宋國官家最是看重這道路建設,可現在來看,也是有糊弄的。合魯本是人渣也就算了,怎麼漢人的官兒,也跟著糊弄?

後來明白了,感情人家把東西都倒賣了,就拿這路砌石,原本是五寸厚的條石,鋪上去厚實耐用,現在都改成三寸、甚至一寸的,猛一看沒什麼區別,時間一長,還不都變成坑坑窪窪的。

只是合魯一手擎天,別人敢怒不敢言,府衙的包主事倒是一個幹實事的,可是被合魯欺騙得溜溜轉,還以為是下面的人不夠出力,儘管工錢長了一成,但吃不住被剋扣,合魯又做得一手好假賬,包主事怕是也不知道。

這次要不是這個趙團長出面,自己兒媳婦肯定又會被那個畜生欺負,自己老了也無所謂生死,可一旦有什麼三長兩短,只剩下這娘仨,家裡就倒了。自己好歹有些薄面,也還有些手藝,為了孩子,為了這個家,還需忍氣吞聲過日子。

實際上,這才是對趙構說得“也好也不好”的真實情況,但對趙構不熟悉,又是那樣一種局面,自然不能什麼都說。可是,那位趙九爺最後給兒媳婦的一塊牌子,好像還真有些來頭。要不是有那塊牌子,那位趙團長怎麼會給自己一家人出頭撐腰?

這又開始清算合魯的舊賬,趙團長說了,要大膽檢舉揭發,不要怕,有什麼冤屈,受到什麼迫害,都可以和他說,一定給大家做主。為了打消大家的顧慮,趙團長還說,已經把合魯關起來了,正在蒐集他的罪狀,讓大家不要怕。

述賀第一個站出來控訴合魯的罪狀,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眼看趙團長擺在工地上桌案後面已經排起了長隊,看樣子,受合魯欺負壓迫的還不少呢。

趙火派一隊士兵維持秩序,自己心裡卻七上八下的,不知道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施工雖然是州府縣衙的差事,但自己身為當地駐軍,也不可能當甩手掌櫃的,是有督察職責的。現在出了問題,起碼自己的督察責任沒有盡到,真要追究起來,還是有責任的。

“這個死憨貨。”咬著牙,趙火心裡已經有殺人的念頭,這個合魯的罪狀,哪一條都夠斬立決的。自己想的,就是如何善後和按時完成任務,只要路按時按質修好,也算是將功補過吧。

正胡思亂想著,就見遠處四匹馬疾馳而來,馬蹄踏在新修的官道上,“塔塔塔”清脆的聲音傳出去老遠,很快來到自己的大帳前面。

距離有點遠,看不清來人,但既然來到自己的營帳,說明極有可能是來找自己的,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