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戲謔稱之為“黑皮軍”。

牛車走得慢,老牛舍不得驅趕,就由著黃牛慢悠悠地走著,到了南寨村口,天色已經快黑了。

進了院子,黃牛卻停下腳步,一步也不想往前走,任憑老牛怎麼吆喝,也難進一步。“這老倔牛,一步路也不想多走咯。”老牛全然只顧著自己嘮叨,卻沒有注意到老黃牛眼裡流露出的一絲恐懼。

“牛蛋,出來幫忙卸車了。”老牛衝後面牛棚喊了一嗓子。往常聽見牛車響,牛三早就跑出來,麻溜兒地幫著老牛將牛車趕進去,今天怎麼不出來了。

牛老爹栓好牛車,邁步向牛棚走去,說是牛棚,其實已經收拾得很好了,隔出兩間屋子,燒的是鐵皮爐子,很暖和,談不上舒服,過冬是沒有問題。

牛老爹吆喝著,來到牛棚前,“牛蛋,牛蛋……”邊喊邊撩起門簾子走了進去。不一會兒,一聲驚叫響起,只見牛老爹臉色蒼白,一下子從屋子裡竄了出來,完全不像一位六十多歲的老人,嘴裡哆嗦著:“死了……死了……”

剛到院子裡,就見院子裡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三個人,正在那裡駐足觀看,看見牛老爹從後面繞出來,剛要打招呼,就見牛老爹一把拉住其中一人的手臂,大叫一聲:“殺人啦……後面殺人啦!”

孟不凡和兩名豹衛順著牛三的線索,追查到南寨。一路風塵僕僕,好不容易來到南寨村,一問之下,才知道村裡的人根本沒有見過牛三。都說牛三自打爹孃去世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也沒有人看見過他。

不過,還是有人告訴他,牛三還有一個大伯,住在村西,搭了幾間牛棚,養了兩頭牛,或許他知道牛三最近的下落。

他們順著指引找到老牛這裡,卻正好看見老牛驚慌失措地跑出來,孟不凡心裡咯噔一下,卻被老牛一把抓住,滿臉恐懼,嘴裡一個勁嘟囔著:“殺人了,殺人啦……”

孟不凡撒腿就往後跑,邊跑邊說道:“看住牛老爹。”就已經閃在了後面。已經聞到濃濃的血腥氣,孟不凡撩起簾子,先是小心翼翼看了裡面幾眼,透過撩起棉簾後對映進去的夕陽的一絲亮光,孟不凡看到屋子裡躺著三個人,一人仰面倒在門口,一人趴在地上,最後一人倒在牆根的一張桌子旁邊,桌子上放著一柄短刀。

孟不凡小心翼翼邁腿進去,儘量不去破壞現場。幾個明顯的腳印顯然是方才牛老爹的,因為他一腳就踩在血泊裡,向外跑去的腳印都帶著血印子。孟不凡蹲下身子,先檢視門口這具屍體,這是牛三,他的咽喉上有一處扁平的傷口,從他披著的外套來看,應該是披著衣服來開門,在開門的瞬間,被割喉而死,眼睛裡透著一絲驚恐。

趴在地上的應該是魏二,應該是看到了兇手殺害牛三,轉身想逃,卻被背後擊殺,從銳利的三角形傷口看,應該是箭傷,能在這麼狹小的空間使用,應該是弩箭。

倒在桌子旁邊的是刀疤五,看樣子是要去搶刀廝殺,卻被暗器擊中,從傷口看,和牛三的傷口一樣,扁平但很深,應該是一柄細長鋒利的飛刀,只可惜兇手很老道,沒有留下任何兇器的痕跡。

再仔細看看地面,除了這幾個人的腳印外,就只有牛老爹的腳印,屋子沒有窗戶,兇手應該是從門口從容撤退。從屍體的溫度和地面上血跡的凝固程度上看,兇手行兇的時間應該在午時到未時,正好是午飯的節點。

牛三、魏二、刀疤五三人,雖然沒有受過正規訓練,但在朱文手下辦差,也是每天有練家子指導練習的,比一般的莊戶人要顯得孔武有力,尤其是刀疤五,曾是山匪出身,是這些人的小頭領,也有一身功夫,卻連短刀也沒有搶到手裡就已經斃命當場,由此可見,這是一名職業殺手。下手果斷狠辣,做事大膽縝密,能在大白天下手,心理素質過硬,完事後從容而退,這個殺手肯定提前踩好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