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國東路完顏宗弼大軍被阻薊州,西路完顏銀術可大軍卻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趙俊的第一軍堵住完顏銀術可的退路,就像突然冒出來的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一樣擋在身後,金兵大軍裡最普通的火頭兵用腳後跟想想,也知道大事不妙。

完顏銀術可派忽魯賽帶領五千人前往試探,不等忽魯賽紮下陣腳,從宋軍紮下的大寨寨牆上,“咚”地一聲炮響,一枚12磅野戰炮的彈丸呼嘯這撲向忽魯賽的軍陣,在他的左翼拉出一道幾近兩百步的血槽,透陣而出,將近三百多人被一掃下馬,殘肢斷臂飛上了半空,哀嚎聲響徹整個金兵隊伍。

但宋軍就發射了一炮,就再沒有聲響。忽魯賽心裡明白,這是宋軍在打招呼:“對面的兄弟,不要做無謂的反抗,這大鐵疙瘩不是你們的肉體凡胎所能面對的。”

忽魯賽心裡頭沉甸甸的,倒不是因為這一炮,和百草谷的宋軍對峙這麼多天,自然清楚宋軍的勢力,要是想滅掉自己,早就下手了,這些都應該是對方高層的考慮。但現在宋軍另外一支大軍堵住退路,看軍旗,應該是宋軍的中道戰區麒麟軍團第一軍,和百草谷的宋軍不是一個戰區,說明宋國高層已經開始出手了,這一擊,正敲在金兵的軟肋上,因為第一軍不僅僅堵住了路,更截斷了水源,這才是最可怕的。

打不過,又過不去,忽魯賽作為老軍務,審時度勢,率兵返回大營,將情況稟報給統帥完顏銀術可。

完顏銀術可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局面,仔細想想,還是有點怪自己大意輕敵了。也是因為前幾次的南侵太過於順利了,宋軍不堪一擊,望風而逃,好多金兵將領已經養成鼻子孔朝天的臭毛病,加上滅遼一戰增添了無比的信心,金兵從上到下極度膨脹,都沒有一個人能靜下心來仔細想想如今的宋國和過去的宋國究竟發生了什麼,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別的不說,就是這種厲害的火炮,金兵的理藩院也好,兩府斥候也罷,都沒有詳細的情報顯示,讓他在這種犀利的武器面前,有點束手無策。攻不動,現在又退不走,要命的是,儲存的淡水只能維持三天的用量。

完顏銀術可下令開始控制飲水,人員減半,馬匹取一,先保證生存用水,其餘洗漱等全部停止。

但這個決定,第二天就引發了更大程度的危機,首先大營內的衛生情況急劇惡化,臭氣熏天,因為人馬的糞便不能及時嚴格處理,第二波疫情開始露頭;其次,很多馬匹的飲水減少為原先的三分之一,一下子倒下去了三成戰馬,金兵本來攜帶戰馬數量就多,一人兩馬三馬居多,個別高階將領甚至可以到四五匹戰馬,這個用水量可比人員的用水量大,一但飲水不夠,極易引發疫情。

最重要的是,引起了金兵的再次恐慌。第一次疫情在宋天官的幫助下,好不容易扛過去。這要是再引起瘟病,金兵的心裡極易崩潰,這才是最要命的事情。

即使減低用水,也最多延長兩天時間,到時候,馬匹倒下去一半,金兵失去了馬,猶如失去了雙腿,只能任宋軍宰割。步戰,永遠是宋軍的天下,過去是,更何況現在。

完顏銀術可從來沒有感覺到像現在一樣束手無策,看到手下的將領看向自己的目光,已經開始表露出一絲懷疑和不滿,完顏銀術可覺得不能再這樣被動地等下去,這裡還有近八萬大軍,要是就這樣耗下去,首先倒下去的,一定是自己的這支大軍。

大帳裡的氣氛有些壓抑,克里前兩天受了重傷,剛剛恢復了一些,勉強掙扎著出席了這次會議,忽魯賽攙著他,臥在地榻上。他素有拼命三郎之稱,攻城時第一個攀登到距離城牆還有一米多的地方,被宋軍炸斷了雲梯摔下來,傷到了肺部,還是宋天官精心治療下,恢復了好多,只是說話還有些氣力不足。

他咳嗽了幾聲,說道:“大帥,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