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這個頭,這是利益交換,劉志在投誠一事上協助雷遠順利完成,燕京府尹還是他的,否則,漢奸論處。

猶豫了一下,劉志還是鼓足勇氣,這個時候可沒有了退路,既然雷副帥讓說,即使說得不對,他撒合魯還能殺了我不成?

“雷副帥,諸位臣工,在下倒有一言,對不對的,姑且聽一聽。如今之計,在於穩,現在軍心、民心極度不穩,騷亂掠奪之勢已成蔓延,不少軍卒便服出營,也有參與,這個留守司和靖安軍以及我的巡捕司都有記錄。不穩的最大原因是糧食,現在軍隊供應都成了問題,何況老百姓。郭將軍掌管常平倉,最有發言權,早在十日之前,已經知會我府衙,存糧告罄,這還是多虧雷副帥的集中統一調配製度,才能支撐到現在。可以說,這頓酒宴,就是我們最後的晚餐,出了這個門,大傢伙想的最多的是,明天早上吃什麼?今天一天大雪不停,晚上氣溫驟降,人們肚子裡沒有吃食,這個晚上能不能扛過去,還很難說。我府衙已經做好了一大早收屍的準備,但收多少,我可不敢保證。如果滿大街都是拉死屍的大車,諸位想想,會是一番什麼景象?人們又會怎麼想?歷朝歷代,為了一口吃的揭竿而起,可不是如椽巨筆寫出來的,是做出來的。”

劉志一口氣說了這麼多,索性也就豁出去了,話也變得犀利流暢起來:“諸位大部分的家眷都在燕京府,如不信劉某之言,你回去看看老婆孩子見到你第一句問你什麼?如果不是要吃的,大家把我的二斤半取了去燉了!所以,為今之計,在於活命。燕京府百萬之眾,如果譁變,哼,誰能阻擋?劉某斗膽直言,講和是唯一出路。”

話音未落,撒合魯拍案而起,直指劉志罵道:“劉志小兒,你定是宋國奸細,來人,給我拿下。”說完就要跳上前來去抓劉志,卻不料被旁邊一人死死拉住,喝道:“撒合魯郎君休要軍前失禮,且聽雷副帥軍令。”正是陸篤詵。

撒合魯平時撒野,但對陸篤詵卻不敢過分,這是完顏宗望之子、燕京府兵馬副總管,正是他的直接上司。

劉志也是一副豁出去的樣子,對撒合魯不卑不亢地說道:“我劉志自打天會三年燕京府開府,就任燕京府尹,幾近十年。撒合魯郎君才來燕京幾天?我是奸細?何必等到這個時候。”

雷遠不動聲色,看了撒合魯一眼,繼續對眾人說道:“我說過了,今天有什麼話,都可以說,言者無罪,都是為燕京府著想,劉大人是和,諸位可有附議?”

通判崔大元揖禮說道:“不能再這麼下去了,再這樣下去,不消宋軍來攻,我們自己會先亂了陣腳。我附議。”

底下一片附議之聲,多是燕京府衙門的各級官吏,自然保命要緊,再說了,劉大尹說了,當誰家的官不是官,更何況自己本就是漢人。

陸篤詵臉色也是不好,他有點左右為難,他不想和,講和就是投降,這城下之盟,歷來就是投降的代名詞。可是,他也不想戰,是因為他已經被宋軍打怕了,要不是自己的爹老子在上京,心存顧慮,他未必沒有投降的念頭。

撒合魯再次拍案而起,衝雷遠吼道:“雷遠,你要是敢投降,我麾下大軍第一個先滅了你。”

雷遠笑道:“撒合魯郎君,稍安勿躁,聽大家說完。郭留守,你是什麼章程?”

大家都看向郭藥師,要說資歷,郭藥師比劉志還要深,牌子硬,他可是金主親賜金牌和完顏姓氏,並擔任燕京府留守至今,正兒八經的燕京府資深老吏,他的話,還是有很大程度的代表性,其手下常勝軍,也是一支不可小覷的力量。

郭藥師站起身來,緩緩說道:“我郭某在某些人眼裡,只不過是一根牆頭草而已,說什麼的都有。佛曰:凡是必有因果。在這裡我也反問諸位一句,今天的果,其因是什麼?燕京四戰之地,烽火狼煙數百年,郭某自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