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地主主動投靠,將田地投入門下,田業不知增加了多少。家族收入增加而國不增,若海想來,頗覺惶恐慚愧。”言罷向趙構一揖,滿臉悲憤羞愧之情,皆是真情流露。

趙構扶起汪若海,道:“東叟先生肺腑之言,令人感動。也是一番大實話,掏心窩子的話,小王愛聽,大家就該這樣,有什麼話,直言不諱,小王洗耳恭聽,偏聽則暗,兼聽則明,大家只有把心底的話說出來,才能集思廣益,拿出章程來。”無意中,汪若海拔了個頭籌,眾人眼中的目光,有了一些色彩。

陳東坐不住了,本身就是大炮脾氣,開口道:“東叟兄所言極是,地主豪強,趁火打劫,強取豪奪,致使土地兼併日益深重,我朝偏偏‘不抑兼併’,勢官富姓,佔田無限,兼併冒偽,習以成俗。地各有主,戶或無田;富者有彌望之田,貧者無卓錐之地;有力者,無田可種,有田者,無力可耕。內亂不止,暴民興事,根在於斯。黎民百姓但凡能過得去,怎會殺官造反?一如當今,不是朝廷羸弱,怎會堂堂大宋,連京師都丟了!我看,根本就是官逼民反!”

“豎子,住口!”、

“少陽,慎言!”

“陳少陽,你可真是個陳大炮!”

……陳東話音未落,席上已是一片叱喝之聲。歐陽珣、趙鼎更是臉色大變,這已經不是“把酒話桑麻”的節奏了,這是赤果果的作死之兆。你陳東一個“反”子當頭而出,還讓人活嗎?席上餘下之人,已是離席而躬,不敢再多說一句,饒是陳東膽大,回過味兒來,也嚇得站在別人後面,大氣兒不敢再出。

這還了得,當著趙構,趙家康王殿下、天下兵馬大元帥,陳東陳大炮,嘴一禿嚕,一句“官逼民反”說出口,嚇煞眾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