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磁州、相州、浚州沿黃河一線,可是闖出了不小的名頭,名聲都傳到咱保州境內。前幾日易縣山寨的羅寨主來信,康王已經開始聯合兩河路的義兵、山寨,共舉抗金大旗,名頭著實不小,還說康王武功蓋世,精通兵法,深受士兵推崇。堡主,越是這個時候,越不能掉以輕心,授人以柄。再難,咱也得在夾縫中求生存之道。依老夫愚見,和大金虛與委蛇,表面上不要撕破臉皮,但要小心行事;和大宋朝廷也不能斷了關係,堡主,大公子的仇再大,也是私仇,如果公然投金,可就一點退路都沒有了,至於怎麼辦,大主意還得您拿,我只管分析態勢。”

金身羅漢沈萬也開口道:“堡主,大公子的私仇,也是我和梁景的樑子,我自會討個公道。但投降大金做狗,我沈萬做不到。我沈家三代從軍,看不慣腌臢當道,才被解散回鄉,為回報老堡主救命之恩,沈萬自願留下擔任教習。堡主,當年老堡主建堡立寨,所為何來,堡主不會不知吧?別的不敢說,沙家堡的衛護,請堡主放心,只要不是大軍來攻,沈萬自有對策。”

沙繼祖也是一臉惆悵:“我也明白這個道理,守城,有沈教習,我自然放心。可當下怎麼辦,下次如果再有詢問,你我如何回答?我看這個姓雷的,可不是個好相與的樣子。”

“無妨,東翁,此人愛財,到時候破費一點,或許能轉圜一二。你看今天不就寬限了兩日嗎?”魏復之倒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以先生之見,我們明裡向大金低頭,暗裡不幹出格的事兒。”沙繼祖低聲說道。

“就是這麼一個理兒,這麼大一個沙家堡,您還能搬到上京去?”魏復之又添了一把火。

“哎,也只好如此。繼宗,你安排下去,按魏夫子的話準備,其餘的,不要在外亂說,管好自己的嘴,別給咱沙家堡引來殺身之禍,我還就擔心你!”

“我曉得厲害。大哥,真給啊,一千石啊。”沙繼宗一副哭喪臉。

“愚蠢,糧食今天沒了,明天還能收。再說,區區一千石,我還真沒放在心上,沙家堡真就這點家底,早讓人吃得骨頭也不剩幾根了。告訴下面的人,這兩天機靈著點。”

沙繼宗退下自去辦事,沈萬也知趣的退了出去,沙繼祖兀自平復不了自己的心情,魏復之拉住他按在座椅上,說道:“東翁,我知道你為什麼。沙家堡江湖之上也算成名,被人殺了長子不能復仇,肯定被人恥笑,您臉上不好看,心裡憋氣窩火,也是人之常情。”

“是啊,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我沙家在保州、中山,也是盛名在外,被一個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騎在頭上,將來誰還拿我沙家堡當回事兒?”

魏復之知道沙繼祖心裡並不全是這個心思,作為沙家西席多年,他還不瞭解沙繼祖的心思?就是因為沙振的副將一職,原本要提一級,擔任兵馬副總管一職,那是中山府一路軍事副長官了,現在倒好,讓梁景一刀削沒了,像沙家堡、北寨這樣的當地大戶,都會在當地州衙培育自己的勢力,北寨的代表就是康如海,只不過這小子不爭氣,還就是北寨勢力雄厚,多為軍卒舊屬,戰鬥力逆天,才屹立至今,龍嘯天對這位小舅子,也是恨鐵不成鋼,陳遘為任,老成沉穩,康如海這個兵馬總管還行,遇上樑景這樣的殺貨,康如海可不敢乍刺。

如今沙家的代表就這樣沒了,你讓沙繼祖如何平息心中的不甘。魏復之小心翼翼得說道:“東翁,老夫在堡多年,承蒙抬愛,堡主恩寵有加,魏某惶恐,願意鞠躬盡瘁,輔佐東翁,有些話,也就直言了。”

“哎,我的魏老夫子,有什麼話您就直說,我沙某是洗耳恭聽。”沙繼祖還真是一直對魏復之言聽計從的,沙家堡從沙繼祖的父親開始建堡,魏復之一直身居幕僚之首,是立有大功的,論輩分,還比沙繼祖高,他自是態度要恭恭敬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