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喀的遮密衛軍團,在西高止山的帕拉汗山口被路障阻斷了前進的道路。

這個地方是典型的兩山夾一谷的地形,非常適合伏擊,兩邊山頭上放上弓箭手,就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態勢。

舒喀的前鋒軍組織千人隊,頂著大盾攻擊了三次,均被灰溜溜地打了回來。居高臨下的石頭落下來,可不是凡夫肉體和一塊盾牌能抵擋的住的。

宋軍人馬並不多,第三陸戰師師長武成坐在山頭上,看著山腳下舒喀紮下的營盤,不禁點點頭,這個舒喀,還是有些軍事造詣的,可不是一個繡花枕頭樣子貨。起碼知難而退,沒有頭腦一熱不管不顧,這份戰場上表現出來的冷靜,就是一名將領的好品質。

自己的艱鉅任務還在後面,牽制遮密衛好說,這個帕拉汗山口地勢險要,自己只需一個團,就能完成這個任務。關鍵是第二階段的戰鬥,要活捉舒喀,炮火弓箭不長眼睛,他要是一不小心中了頭彩,能怪誰?

但這是命令,必須不折不扣完成,雖然命令裡面是“儘量活捉”這個字眼,但活捉是結果啊,你弄了一個死屍回去,“儘量”了嗎?

他武成丟不起這個人。

他算是知道為什麼讓他一個師長幹這個活,說起來,還真是有難度。算了,沒有難度,這叫挑戰嗎?

“魏國安!”

“到!”一位身著森林迷彩的敦實黑臉膛中校軍官大聲喊道。

“給你們偵察營一個任務……”

兩個時辰後,一個小隊三十人趁著夜色消失在山谷裡。

陸戰三師一團團長王誠第一次擔任總指揮,也是第一次接到“打敗仗”的戰鬥任務。

看著撅起來能拴一頭犟驢的嘴的王誠,汪若海笑道:“怎麼,王團長沒有信心完成任務?”

“汪總指揮,您說,咱老王是怕死的人嗎?只要您下令,不就是一個血色騎兵軍團兩萬人嗎?雖然我們不到一萬人,但只要一聲令下,我讓這個什麼血色軍團把這兩萬人的血都撒在河谷平原,我願意立下軍令狀!”

汪若海臉色一變,嚴厲說道:“王團長,打勝仗固然需要,但怎麼打好這個‘敗仗’,可是對你這個團長一個艱鉅的考驗。勝仗好打,敗仗難求。要在敗中尋找全身而退的時機,既不能讓對手看出來我們沒有盡力,又不能增加不必要的傷亡,這需要對戰場整個節奏很好的把控能力、軍隊的排程能力、攻防進退自如的超強戰鬥力。試想,咱們整個遠征軍不過五萬人,即使加上黛米拉島的獅子軍團和聖象軍團,也不過六七萬人,可對方是三十萬大軍,沒有一個全面佈局,怎麼能畢其功於一役?

我們這六七萬軍隊,都渴望打勝仗,但能打巧妙‘敗仗’的部隊還沒有?你成為第一個誘餌部隊,這是你第一團、二團的榮幸,你要完成不了任務,枉對大帥對你的信任!你要不行,我向大帥建議換人吧!”

一番嚴厲的訓斥,反倒是讓王誠好像開了一點竅,他眼珠子轉了幾圈,拉過汪若海低聲問道:“總指揮,您是說是大帥點我的將?”

汪若海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就說幹不幹?”

“我幹!我幹!總指揮,我幹還不成嗎,千萬別和大帥說,不就是敗得好看一些嗎?我就像一頭餓狼,在這頭大蟲身上撕下一塊肉就跑,就是這個味兒吧?”王誠彆著脖頸嘟囔道。

“你還別不上心,要是傷筋動骨了,以後的戰鬥你就在旁邊看熱鬧吧。”汪若海也怕王誠把事情辦壞了,打得狠了,縮回去不出來了不行;打得輕了,會讓對方產生懷疑,也不好說。這個分寸,還真是不好拿捏。

王誠說歸說,但真正執行命令卻是不含糊。他帶著手下五個營長加上偵察連、警衛連、工兵連、衛生隊等直屬部門的主官,來現場勘察地形,佈置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