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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不要命了嗎!”
那個人,說的是姜華?阮綿細細聽著,喪氣地發現在藥廬的人是鳳色,那個兇巴巴的女人。她似乎是等候已久,可是看到她的一瞬間,臉上卻仍然露出了見鬼一樣的神色,良久,她才僵硬著開了藥廬的門。
凍傷的手腳都需要敷藥。鳳色雖然是女人,可動作卻比秦思粗魯了不知道多少倍。阮綿咬牙忍著想一點一點硬撐過去,卻在她上了不知道什麼藥後痛得尖叫起來,“痛——”
鳳色神色不變,把她縮回的手又拽了出去,不輕不重貼上一塊膏藥。
“你!”阮綿咬牙,“你給我上的什麼藥!”
鳳色淡道:“傷藥,你如果不想上,可以和朱九去說。”
鳳色討厭她,阮綿無比地確定這一點。可是她不明白這是為什麼。難道僅僅是因為他們是這桃花郡上的高檔人種所以瞧不起外來的“凡人”嗎?她也無比確定,沒有秦思的命令,鳳色的不敢對她用毒的,那痛死人的必定是傷藥。
鳳色眼底的是輕蔑,赤裸裸地寫在臉上。
她咬咬牙,壯士割腕一樣握緊了拳頭把手臂伸了出去,“繼續。”
這一個傷重的午後,在鳳色嘲諷的目光中過去。等到所有的傷口都上好了藥,阮綿已經疼得只剩下喘氣的力氣。鳳色上完了藥就離開了,留下她在藥廬裡趴著疼,躺著也疼,翻來覆去調整不好姿勢。
公報私仇!
可是,究竟是哪個私仇,卻又沒法說上來。末了,阮綿縮在藥廬的小榻上狠狠咒她:脾氣那麼大,和那隻死鳥湊一對算了!誰說瑤山上都是神仙一樣的人來著?眼下就有一男一女兩個混賬!
藥廬裡藥香淡淡地飄散著,她疼得呲牙裂嘴動彈不得,只能瞅著外面的日頭耗時間,這一等,從午後到黃昏,一個人影都沒有踏進藥廬。秦思啊秦思,不是早就有人去跟他稟報了麼?
她躺著,窩著,側著,趴著,換了無數個姿勢,終於換來了門口“吱嘎”一聲。
秦思?
她欣喜回頭,卻對上了一雙金燦燦的眼睛——頓時,躺死在床上的心都有了……來的不是人,是一隻鳥,一隻她恨不得拔光他羽毛油炸的鳥,白翎。他俏生生站在門口,金黃的眼裡燃著一絲火苗,生氣勃勃的模樣。
於此,阮綿選擇了翻過身去,無視他。
“你為什麼還活著?”少頃,白翎刻薄的聲音傳來。
阮綿閉著眼,控制著呼吸,一動不動地躺在榻上。不一會兒,房裡便響起了一陣腳步聲,白翎的聲音已經到了她身邊:
“還是說,你使了什麼凡人骯髒下流的法子,才保住了小命?”
阮綿依舊沉默。
啪——極輕的一聲,床榻微微震了震。阮綿忍無可忍睜開了眼,赫然入目的是近在眼前的幾片樹葉。它們已經有一半插進了木榻裡,只露出了半片葉子離她的眼睛不過半指縫隙……如果再偏上一點點,插進的就算她的腦袋。一瞬間,她的後背有了潮意。
白翎冷道:“你說還是不說?”
忍無可忍,阮綿猛地坐起身,“混蛋,你可以去試試啊!”
兩雙眼,一雙金黃,一雙瞪圓——兩兩沉默。
阮綿豁了出去,“你去試試跳下去,拔了毛跳,到時候我教你骯髒下流的法子,看看你是飛上了天宮成了冰凍死鳥還是跌下去摔成了鳥肉餅子。”
白翎的神情僵滯,“你!”
“凡人怎麼了,真要分個三五六等,神仙是神仙道,凡人有凡人道,你這長翅膀的撐死了就畜生道。”
“你……”
“指不定夏天還掉毛,春天還發春,叼著樹枝搭鳥巢呢!”
白翎已然氣得說不出話,瞪圓眼睛的模樣倒真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