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白髯老人口中得知,原來永春師傅是河南開封人氏。

假若,他真回鄉成親,現下定也在這開封城裡了。

“‘年家太極’嗎?跟師傅同姓耶……”她低喃一聲,腦中微微閃過什麼,又覺得事情不可能會這麼巧合,便將思緒拋在腦後了。

開封大街上熱鬧非凡,兩旁店家林立,各式攤頭鋪擺,還有一些沿途兜售的小販和雜耍團,更勝九江大街的風光。

四海眾人正欲在大街上掛牌的“永豐客棧”稍作休息,可尚未踏進客棧大門,忽地頭頂“轟隆”一響,兩張飯桌已然撞破紙窗,從客棧二樓直墜下來──

“哇!砸死人啦!”

“媽呀──”

“危險,快逃啊──”

驚叫聲四起,靠近永豐客棧的男女老幼全抱頭鼠竄,無奈街上太過擁擠,舉目都是人,一時間根本無處可躲。

“不怕,小金寶來也!”

豪氣干雲地一嚷,淺青身影倏地拔地而起,躍得極高,她兩手各握八角銅錘,一招“八卦連環”,砰砰兩響,半空中的兩張木桌瞬間已碎成千千萬萬片,像下了場木層雨似地。

“哇──”

街上百姓們全瞠目瞪著,尚未回過神來,卻又聽見客棧二樓響起打鬥聲,其中還夾雜著姑娘家的清脆叫罵──

“臭年家、爛年家!你們憑什麼不讓年永勁娶我?!我就是要跟他提親,永勁哥哥答不答應是他自個兒的事,你們憑什麼管?!”

好奇心使然,竇金寶想躍上去一探究竟,可尚未動作,已被竇大海一把按住肩頭。

“給咱兒乖乖的。”這兒可不是九江,凡事小心為上。

就在此時,隨著女子尖叫聲,一火紅身影已自二樓破窗飛出──

“小心!”跟著是男子的焦急大喚,亦往二樓飛身撲下。

開封大街上的百姓們早自動讓出一塊小空地,全興味十足地抬頭張望。

就見那男子後發先至,在半空中抓握紅衣姑娘的肩胛,一個拐手,便將她下墜的身軀托住,繼而雙雙落地。

“年永瀾你放開!拿開你的髒手!放開、放開、放開!”

這紅衣姑娘實在壞脾氣,對救命恩人是一陣拳打腳踢,手持軟鞭的她猛力揮過,“颼”地一聲,已甩中男子臉容。

真是……真是太過分了。

金寶見那男子一語不發,只是捂著臉退開,心中正義感驅使,正要替人出頭之際,卻被一個溫朗到極處、又熟悉到極處的聲音搶了先──

“姚大小姐,我族弟是關心,怕你摔傷了,你怎地蠻橫如此,下手不留情?”

眾人循聲望去,客棧二樓的破窗又出現一人,他出言責備,一襲素衫飄然而下,擋在年永瀾和紅衣姑娘之間。

戲看到這兒,竇大海和眾家鑣師下巴都快掉到胸口,眨眨眼,再眨眨眼──

那男子長得可真像永春師傅!

“不是像,他真的是永春師傅。”竇金寶眼眸細眯,回答了竇大海不知不覺呢喃出口的疑問。

“嗄?”四海的眾位還是很難理解。“可是他怎會出現在河南開封?還有,他他他──他的輕身功夫當真了得啊!”

內行人看門道,適才那招飄然輕功,教四海鑣局眾人忍不住要拊掌喝采。

這其中尚有許多牽扯,竇金寶如何能懂?!只覺識得師傅這麼多年,她待他從來坦率、不懂隱瞞;而現下,他近在咫尺,眉目依然、身形依然,仍是淡淡的一襲素衫,可她卻發現……自己並不如想像中那般知他、解他。

隱隱約約,心中湧起了一股慌亂感,好似她和他之間生出了一層隔閡,而她極度厭惡這樣的感覺。

聽完年永春的話,姚大小姐用力抓著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