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也警覺情勢不對。沉聲喝道:“抓他回來。”

他口中喝叫,人卻離位,快速絕倫,一個空中翻躍,越過兩個桌面,直向店外奔去。

待那背劍青衣童子,向外追趕時,已然落在那中年文士身後數尺。

慕容雲笙凝目望去,那補鍋老人已然行到數丈開外。

這時,大街上一片靜寂,除了那補鍋老人和中年文士之外。再無其他之人。

經此一變,店中之人,似是已把包行和慕容雲笙忘記,無暇再顧到兩人。

只見那中年文士一長腰,兩個飛躍,已追到那補鍋老人身後,右手一探,抓住了那補鍋老人的擔子。

這時,突聞輪聲轆轆,傳了過來。

那中年文士手抓擔子,略一停頓,突然放手,又躍回店中。

慕容雲笙只看的大為奇怪,暗道:這人怎麼回事,明明看他抓住了那人的擔子,也不見那補鍋老人還手,或是有何舉動,這中年文士怎會突然自己放手退回店中……

心念轉動之間,瞥見一輛黑篷馬車,飛馳而到。

只聽一陣急快的梆子之聲,箭如飛蝗,迎面而至。

耳際間響起了健馬悲嘶之聲,四匹拉車的健馬,剎那間滿身中箭,倒地而亡,奔行的馬車,也突然停了下來。

就在亂箭驟然而至,健馬中箭之際,車身前陡然間飛起了一道寒光,交錯流轉,光繞車前。

這變故來的太快,快得令人目不暇接,刀光環繞下,掩去那人的整個身形,只見森森寒芒,匹練般繞轉車前,無法看出是何許人物。

這當兒,那中年文士突然雙手連揚,手中紅色的彈丸,脫手飛出。

那綿密的寒光,只護在車身之前卻無法護擋兩側。

只聽一陣波波輕響,那紅色的彈丸分擊在車身木輪之上。

彈丸分裂,爆現出一片藍色的火焰,那火焰極是強烈,著物即燃,只不過一瞬工夫,篷車一面,全為火光籠罩。

但見寒芒輪轉,飛躍而下。

飛蝗狂雨一般的長箭,突然頓住。

寒芒斂收,現出一個長髯垂胸,手執緬刀,身著青衣的老人。

慕容雲笙心中暗道:這老人是馳車之人呢,還是車中主人?

這時,整個篷車,都為那藍色的火焰籠罩。開始燃燒起來。

慕容雲笙目力所及的大道上,仍是一片寂靜,除了那青衣老人之外,再無其他的人。

這時,坐在店中之人,都還靜坐在原位之上,手捧兵刃,一語不發,靜得聽不到一點聲息。

那青衣老人望了那燒車的藍色火光一眼,冷冷說道:“火王彭謙。”

那中年文士緩緩行出店門,接道:“正是小弟,大哥別來無恙。”

慕容雲笙心中暗道:好啊!原來他們還是故舊好友。

只見那青衣老人臉色一片肅穆,冷冷說道:“你沒有把我燒死,很失望吧!”

火王彭謙滿臉迷茫之色,道:“大哥怎會坐在這輛篷車上呢?”

青衣老人目光迅快的掃掠了四周一眼,道:“這麼說來,你不知車中坐的是我了?”

彭謙道:“不弟不知。”

青衣老人目光轉動,回顧了一眼,緩緩說道:“咱們十幾年不見面了。”

火王彭謙緩緩說道:“是的,大哥息隱林泉,不知居於何處,小弟縱有相尋之心,卻是無有可覓之處。”

青衣老人雖然明知身在險地,但仍然十分鎮靜,當下哈哈一笑,道:“彭兄弟適才說是不知車中坐的小兄,是嗎?”

火王彭謙道:“不錯,如若小弟如是大哥,決不敢施展火襲。”

青衣老人淡淡一笑,道:“不知者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