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大炮門還不抵人家一艘中等個頭戰艦上的火炮多。

海面上江近百條硬帆戰船門最大個頭的十來艘能比得上人家那中等個頭的戰艦,可先不說船慢如老牛,每船就只裝了四門三千斤炮,那此佛朗機、大發貢幾乎就是擺設。

船隊裡有二三十條火船,可看菲方那陣列,海鯉艦擺在前面,將大艦遮蔽,已是嚴嚴防備住了,小船戰法,人家還比自己玩得精。

讓林亮和藍廷仙暗出一口氣的是,對方艦隊突臨後,只是拉出佇列,並未開炮,這似乎含著一線生機。

這支艦隊進入福建海域後,金廈就已知道了。施世膘依日穩在廈門,匯聚戰船,密密佈防,似乎鐵了心要在金廈死戰到底。

施世膘自然不敢放棄金廈,自南澳乃至古雷丟掉後,金廈就成了聯絡澎湖和臺灣的唯一出口,再被南蠻奪了金廈,大陸到臺灣的海路就將被徹底遮蔽。

聖道皇帝跟雍正皇帝早前有默契,其間除了武昌之事,基本沒有什麼大動靜。但所有人都不覺得,聖道皇帝會繼續窩在嶺南。

可聖道皇帝轉火如此之快,還是出乎大多數人預料。呂宋剛平,大軍還沒完全撤回來,聖道皇帝就派出艦隊,要收金廈,這是要將臺灣收歸囊中。很多人甚至猜想,聖道皇帝是要拿下整個福建。

所以施世膘更不敢退,臺灣是他家業,福建是他仕業,他這個靖海將軍,職責就是守住福建。

這意味著一場毫無希望的血戰,林亮和藍廷禎都是抱著戰歿於役的絕望就了各自的崗位,可他們也不是莽漢,眼見有另樣的機會,自也不願堵絕希望,貿然開火送死。

代表施世膘來金門前線督戰的是他四兒子施廷濟,一個二十出頭的遊擊,他舉著望遠鏡,看了這艘看那艘,將敵方艦隊每艘船都掃了一眼,在那艘鉅艦上停留的時間格外長,喉結幾乎是三五秒就要聳動一次。

不知過了多久,施廷濟才放下望遠鏡,然後發現一件事,對方戰艦就在三四里外的海面,但到現在,不管是炮臺,還是海灣裡自家的戰船,都沒什麼動靜。

他下了望臺,怒聲問著林亮:‘怎麼還不開炮!門”

林亮楞了片刻,勉強應道:‘敵勢詭異,持重為上…”,

詭異!門當然詭異了!

施廷濟正要罵人,哨望叫了起來:‘動了!動了!”

施廷濟和林亮司時舉起望遠鏡,死死看去,對方確實動了,一艘海鯉艦正離了佇列,朝海灣裡的船隊駛來。

那是對方派來的使者,這邊的施廷濟和林亮,船上的藍廷禎臉色司時煞白,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來勸降的。

可連施廷濟都不敢再說開炮的事,雖已確定之後還是一個死字,但總比現在死好,更何況,萬一人家只是路過,來跟自己打個招呼呢。畢竟之前大家還有過默契,甚至允許他們參觀過蘇比克海戰。

人就是這樣,死亡沒真正到來前,總是不願輕易丟開希望,即便那希望有多渺茫。

使者被帶到藍廷損座艦上時,施廷濟和林亮也都到了,有施廷濟在,藍廷禎自不會單獨面會敵方使者。

深藍對襟中襖熨得筆直,兩排黃銅釦份外醒目,純白大簷帽,純白窄褲,袖口兩道金繡,雖有此怪異,卻透著一股肅正的凜然。當這個中年將官抬起手時,純白的手套更是吸引住了三人的目光。像是拱手為禮,又像是在整理自己的手套。

三人司時皺盾。不僅是在惱怒此人傑度倨傲,更是不朋這傢伙戴著一雙白手套是為啥。他們自不清楚,英華軍尤重整潔,戰死不怕,怕的是戰死時衣衫不整,一身髒汙。搞衛生已成職業習慣,閒時更多的海軍更是養出了潔癖,軍官戴白手套是方便檢杳艦上清潔。

‘鄙人羅五桂,來向你們通傳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