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渾身不自覺又一個冷顫。

他脫下襯衣披在我肩上。抬起頭來看見的是那赤裸著的上身,還有那對憐惜的目光。緊緊地把自己裹在他的衣服裡,緊緊地被他攬住肩膀,從還趴在地上痛苦呻喚的田松石旁走過,一眼也不敢再去看。

走到家門前,摸出鑰匙,卻哆嗦著半天找不到鎖孔。他幫我開了門,走進去,開亮了燈。溫暖的燈光,熟悉的家的味道,讓人頓時鬆懈下來。

“你就住在這樣的地方?”他環顧著這小的可憐的房間。

我沒有吭聲,抬起頭,看著班駁的牆壁,破舊的傢俱,光禿禿的白熾燈……這是我的家,讓我感到溫暖和安全的家,我從不以此為“恥”。

“你……你要坐一會兒嗎?”我輕聲問道。

他沒回答,只是攬著我走過去一同坐進沙發。幾秒種的沉默裡,我一直盯著茶几玻璃面上那道醒目的裂紋。

“那混蛋是誰?你怎麼會坐在他車上?”他忽然問道。

“是快餐店的經理,他說送我回來……”禁不住又是一個冷顫,今夜的我為什麼這麼脆弱?

他沉默了一會兒,又問道:“你怎麼會做兩份工?很缺錢嗎?”

“妹妹還在上學,錢不太夠用。”

又是一陣沉默,沉默中他忽然伸手向我胸前摸來,我一驚,慌忙往後一靠,躲開了。

他輕笑了一聲:“我拿煙,在襯衣口袋裡。”

這才發覺自己還裹著他的襯衣,深藍色有暗花紋的真絲襯衣,臉上一熱,低下頭去,從口袋裡摸出那包“中華”煙遞給他。

他伸手來接,我猛然瞥見他一手臂的血,不由得抽了一口冷氣。

“你受傷了?”我驚問。

他淡淡一笑,取出一支菸來,含在嘴裡:“沒什麼,不用緊張。”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我瞪著他的右臂,整個小臂上都是血痕,縱橫交錯,觸目驚心,怎麼還會沒什麼?

“你怎麼會受傷的?”明明看見他把田松石揍得無還手之力,又怎麼會受傷的?

“砸車窗玻璃時劃的,傷口不深,只是剛才揍那混蛋時用了勁,可能豁開了。”摸出打火機點燃香菸,仍是不當回事的樣子。

他是心急救我才受傷的,這一手臂的血是因為我……心裡忽然顫了一下。站起身來,走到床頭櫃那兒開啟抽屜,家裡還好有酒精,還有一小瓶雲南白藥。拿了過去,用棉球沾了酒精,把他的手臂拉過來輕輕地擦拭,有的地方血都有些乾結了,慢慢地擦,一道一道的傷痕便露了出來,有一道傷痕裡甚至還嵌著玻璃屑,在頭頂的燈光下讓人心悸地泛著光。

心裡有某根神經被隱隱牽痛了,竟不敢伸手去將玻璃屑取出來。他一直默不作聲地讓我幫他擦血跡,這時才忽然伸手過來,手指輕輕一挑,便將玻璃屑挑掉了,傷口立刻湧出血來,慌忙將白藥粉末抖在傷口上,自己的手也輕輕地顫抖起來。

每一道傷口都上了白藥,家裡沒有紗布,忽然想到身上的恤衫,反正都已經撕爛沒法再穿,背過身去,撕了兩溜布條下來,再把他那件襯衣裹好,才轉過身去將他的手臂用布條纏上,綁得很難看,但每道傷口都好好地包了進去。

他抬起手臂看了看,又看著我,微微地一笑,伸手過來輕輕地捏住了我的下巴,再慢慢地靠過來,俯下頭吻住了我,婉轉的,極溫柔的。

心裡驀地跳了起來,不規則卻又急促的。他從沒有這樣吻過我,這樣地溫柔,這樣地讓人頭腦裡陣陣地發暈,這樣地讓人不知不覺就想回應他……

他鬆開了我,我睜開眼睛,瞳孔從昏花中漸漸清晰。看到他在凝視我,很認真的凝視,手指還在輕輕捏著我的下巴。

“之前一直以為你是害怕是緊張,現在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