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山地和階地甚少,江岸也較為平緩;而南岸則是不同,江灘平原較窄,沿江地區多為平緩丘陵和階地,多有瀕臨江岸乃至伸出江中,成為江磯,東至的吉陽磯便是其中之一,其地深深凸出江中,上有小孤山砥柱中流,下有牛磯、將軍廟作為屏障,對江便是一個大沙洲與之對峙,江面到了此地變得狹窄,江流甚為湍急,確是江天巧成的門戶。而且此地江風常年變化無常,或一兩日一變,或五六日一變,忽小忽大,忽東忽西,變幻莫測,古人常稱之為“神風”。兩軍在水上交戰之時,首重風勢,一旦風勢有變,勝負之間也不過是轉眼間之事。田覠攻取升州之後,便派出手下大將王壇、汪建,領水師於此地,以逸待勞,準備迎接東下的李神福大軍。

吉陽磯旁的宣州舟師水寨,大小戰船依次排列。自從田覠擊破馮弘鐸後,其舟師除了少數逃出,歸降與楊行密外,大部都為其所獲,加之這幾年來的小心經營,已經頗具規模,尤其是其中的數只大型樓船,皆可容納士卒近千人,長有數十丈,漂浮在水面上遠遠望去便如同小山一般,那些輕捷靈動的艨艟鬥艦在水寨外巡邏,遠遠望去,只見水寨中檣桅如林,刁斗相聞,好一副森嚴氣象。

帥帳之中,王壇與汪建二人坐在上首,下首的正是先前前往李神福軍中勸降計程車卒,李神福將那使節首級號令全軍後,便將屍首還與來船,同來計程車卒水手趕緊逃回本軍,將事情經過細細報與主將。

聽罷軍士的通報,王壇不由得嘆道:“這李神福還真是個狠角色,聽說他老年方得這一子,居然為了楊行密置之不理,某年少時看到書中說樂羊食子之羹,還頗有些不信,想不到今日竟然能夠親眼見到。”

汪建卻不說話,揮手讓下首的軍士水手盡數退出帳外,待到帳內已經無人方才低聲道:“依你看,為何田帥讓你我二人獨領重兵迎擊李神福?”

王壇不解的看了同伴一眼,答道:“我又不是他肚中的蛔蟲,又如何知曉?”

汪建臉上露出苦澀的笑容,聲音越發低沉:“出兵前,某家尚未弄清楚原委,方才見了李神福的回信,才突然恍然大悟。”他見王壇臉上疑雲愈盛,便繼續說了下去:“楊行密鎮撫淮南多年,與下有恩,深得百姓之心。李神福妻兒皆在田帥手中,卻毫無叛意,楊行密之得士心可見一斑。田宣州麾下將吏雖多,可大半都是淮南舊部,與楊行密有主從之份,只有你我都是昔日鎮海軍的叛將,與楊行密未有恩義,再說錢公子現在為楊行密愛婿,其對我們這等叛將恨之入骨,田宣州也不用擔心我等領兵降與楊行密。所以他才放心將大軍交在你我手中。”原來這王壇、汪建二人本非田覠舊日部將,他們本是孫儒舊部,為楊行密所破後,便南下攻取了婺州,錢繆滅董昌之後,兩人又依附錢繆,光化二年,王壇向淮南求援,田覠領軍應援,結果為錢繆所敗,不得已引二人極其部屬一同迴歸宣州,從此這兩人便在田覠帳下聽命。

王壇聽到汪建的分析,方才還滿是自信的臉上也現出了憂色,點頭嘆道:“某先前還以為李神福倉促之間,領舟師東下,必然士卒疲敝,舟師中也不會有大船。我等現在立水寨與江面狹窄之處,以逸待勞,以大船破小船,怎麼算來也有七八分勝算,可聽你這般說,看來來日之戰,當真是為難得很呀。”

“不錯,那李神福離這吉陽磯算來不過一日路程,若是沒有波折,明日傍晚便會到達,那時兩軍交戰,他本居上游,我等當以堅陣勿浪戰,彼順流而下,易進難退,待其兵鋒疲敝後,再一舉破敵,免得相持日久,只怕軍中會有變故。”汪建低聲道,宣州舟師無論是從戰船數量和大小方面都遠遠勝過對方,可是士卒的鬥志就差得遠了,他這個辦法也是以己之長,克敵之短。

次日,正當血色的殘陽逐漸靠近地平線,吉陽磯的宣州軍水寨中響起了戰鼓,早已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