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珍餚羅列,可最多也不過動了一兩筷子,顯然席上這些人醉翁之意不在酒,並非為了吃喝。

從畫舫上望去。只見岸上的搬運茶葉的挑夫越來越多,不斷壯大,顯然不得已接受潭州三大茶行苛刻價格的船主越來越多。宴席中人看在眼裡,不由得喜在心裡。一個黑臉胖子忍不住舉起酒杯,對成仁泰大聲笑道:“成家東主,某今日算是服了你了,略施小計,便將這幫子窮措大壓服的半點辦法都沒有,茶價壓得這般低,你可真是陶朱公再世呀!”說到這裡,那胖子一仰頭,將杯中美酒一飲而盡,將空杯底朝眾人露了一下,一把抱住身旁的豔姬,仰天大笑起來。

“是呀!”

“正是,咱們今年搭上成泰記的快船,只怕獲利較之往年要多上數倍吧,當真是託了成東家的福了!”

這艙中數人便是潭州城中最大三家商行核心成員,他們一想起即將獲得的巨大利潤,便只覺得渾身上下說不出的舒坦,反正好聽的話也不用本錢,一堆堆的諛詞便送了過去。那成仁泰只是笑著應承,目光流動,卻帶著幾分諷刺的笑意。

這一眾商賈正應酬間,一條小船靠了上來,卻是一個精明幹練的奉行,對眾人唱了一個羅圈揖,沉聲道:“稟告列位東家,已經有定下了兩千餘擔茶,天色已晚了,是到今日為止,還是點燈連夜收茶?”

艙中立刻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聚集在成仁泰的臉上,本來這三大商行在潭州城中也只是鼎足而三的地位,這成仁泰也諸東家中只是較有威望的一個,但此次收茶的策略都是他一人的計謀,大獲成功之後,不知不覺間艙中竟然形成了唯成仁泰馬首是瞻的局面。

成仁泰咳嗽了一聲,答道:“連夜收茶,吩咐下去,大夥兒加把力氣,謹慎些,莫要出了差錯,今日事了了,成某虧待不了大家。”

“喏,那小人先退下了!”那奉行躬身對艙中眾人拜了一拜,便轉身退回小船去了。待到那小船走遠了,方才那黑臉胖子突然豎起大拇指高聲讚道:“高,果然是高招,紙包不住火,只要從北邊的客商過來,成東家這個江陵閉市的假訊息便被戳破了,那時這些窮措大肯定不願以低價賣茶,這時候多收一分便是多賺一分。成東家果然高呀!”

艙中眾人聞言紛紛齊聲讚賞,成仁泰身旁的豔姬也不住勸酒。可那成仁泰卻還是一副高深莫測的笑容,只是喝酒吃菜,待到讚賞聲漸漸停息下來了,成仁泰突然笑道:“列位都以為成某今日說了謊話,其實某家當真是個實誠人。”

艙中眾人聽了成仁泰的話,還以為他是在開玩笑,不由得齊聲笑起來,他身旁的豔姬更是笑得喘不過起來,一邊摟住成仁泰的脖子,一邊嬌嗔道:“成東家連奴家的心肝都哄了去,還說自己是實誠人,奴家不依!”

眾人見狀紛紛起鬨,成仁泰也不推辭,只是和那豔姬喝酒親熱,渾似放心享樂一般,正當這時,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槳聲,轉眼之間,一條氣喘吁吁的漢子衝進艙來,在那黑胖漢子身旁附耳低語起來,那黑胖漢子剛聽了兩句,臉上酒意立刻便去了,目光清明瞭起來,

“都別喝了!”隨著一聲斷喝,艙中的喧鬧立刻停了下來,十餘道驚詫的目光集中到那個黑臉胖子臉上,只見那廝那張黑臉早已變成了紫色,便好似一塊豬肝,正咬牙切齒的盯著成仁泰,好似要把對方切成十七八塊一般。

“成仁泰,你方才說的江陵今年閉市的訊息是真的?”

成仁泰好整以暇的在自己懷中的豔姬臉上親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