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號令,乃是鎮海賊打過來了,我們若是不跑,被裹挾了去,只怕性命難保!”

“放屁,誰跟你說鎮海賊打過來了。咱們昨天剛從國山城那邊回來,那邊如何你難道沒看見,就這麼一轉眼就打過來了?快把哪個亂嚼舌頭的殺才指出來,某家今天就讓他好生吃點苦頭。”那軍漢一邊呵斥,一邊抖著手中的皮鞭,發出威脅的聲音。

“是他,就是他說的!”方才說話的那個民夫立刻指向一旁的那個麻衣漢子,四周的民夫立刻散開來,只將那麻衣漢子落在當中,好似生了瘟病一般。這般一來,那麻衣漢子只覺得膝蓋一軟,便跪了下去,連連叩首道:“軍爺饒命,軍爺饒命!”

“哪個要你的腦袋,快說實話。”那軍漢一把將麻衣漢子提了起來。原來此人也是淮南軍徵發的民夫,運送軍資到前線後返回義興,在經過荊溪時,卻正好碰到鎮海軍的前鋒,在鎮海軍輕裝部隊的突襲下,押送的淮南軍士卒很快就被砍倒,民夫們大部分被擒獲,若不是他是當地人,熟悉地理,也逃不出來。

那民夫所說的荊溪乃是常州境內的一條溪流,其在義興城西的部分又名西溪,乃是發源於廣德、溧陽、金壇與義興縣西面的一些溪流彙集而成,向東而流,繞過城南之後分為兩條,一條向東流入太湖,名為東瀉溪,另外一條北達常州治所,又名漕河。這條河流乃是從宣州通往常州的重要通路,平日裡溧陽運船,皆由此河,自古便是溧陽與義興之間的重要水路。如今宣州那邊戰況不明,也不知溧陽是否在哪一家勢力手中,這些鎮海軍莫不是難以突破湖常兩州間的山地,便由溧陽乘船東下,攻取義興這個淮南軍的重要防禦節點。想到這裡,那兩名軍漢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出了駭然之色,如果義興落入敵軍手中,就等於是切斷了前線那數十個巖砦裡的守軍的糧道,那些守兵進不得退不得,只有束手待斃的份。

為首那軍漢急促的問道:“你可知道鎮海賊有多少人,可有船隻?”

那麻衣漢子卻回答的含含糊糊,一會兒說有好幾百人,一會兒又說有兩三千人,也說不清楚有無船隻,顯然他已經被不久前的突襲給嚇壞了,那軍漢眼見得也問不出什麼東西,便對同伴道:“此事幹系重大,不如你我將民夫散去,分頭去向前線守軍和義興城通報,說不定還能來得及。”

另外一名軍漢點了點頭,於是二人便分頭行事去了。

義興城下,此時一片忙亂,大群的揹著各種傢什的百姓正向城門處湧來,想要逃進城中躲避即將到來的鎮海軍。但是守兵卻是害怕這些百姓中摻雜有敵軍的奸細,並沒有大開城門,讓這些百姓進城,只開了一個小門,讓落在城外的一些重要人士進城。於是人們越發用力的向那小門擁擠而去,雙手捧著所有的財物向守兵哀求,好讓自己能夠進入城中,彷彿這樣就可以獲得安全一般,但是這些平日裡很好說話計程車卒此時卻一個個板著臉孔,揮舞著槍桿將他們推了出去,一副不可通融的模樣。終於人們發出絕望的咒罵聲,四散離去,只留下丟了滿地的雜物,鎮海軍的前鋒到了。

劉滿福看著遠處的義興城牆,人頭攢動,是在搬運各種守城器械,顯然自己的行動達到了突然的效果,位於第二線的義興守兵根本沒有想到敵軍會這麼突然出現,為了轉運物質方便,城外荊溪旁還有一座寨子,裡面存放從船隻上卸下來的物質,現在這寨子已經被點燃,火光沖天,顯然是因為來不及將其中的物質全部運進城中,守軍便將其燒掉,免得資敵,不遠處的荊溪水面上有著兩排木樁,這是被拆掉橋面的殘骸。

“淮南賊動作倒是挺快的,倒省了咱們動手了!”劉滿福裂開大嘴笑了起來,守軍的行動正在他的意料之中。他看了看左右的地勢,回頭拿起一把鋤頭,快步走到一塊水邊的高地旁,發力挖出一塊土來,高聲下令道:“傳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