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什麼人?”那僕人的瞳孔下意識的收縮起來,深夜、甲士、刀劍、權勢者的宅院,這幾個要素結合在一起,幾乎就是一場兵變的代名詞了,在唐末五代這樣一個時代,即使是一個沒有什麼想象力的普通百姓,就可以知道後面將要發生的是什麼了,那僕人連連後退,眼看就要轉身逃走了。

“楊五,站住,外面是什麼人,這個時候,你竟然就這樣讓他們進來”隨著一聲清脆的吃喝聲,那青衣僕人的逃跑的腳步停住了,嚴可求的心中不由生出了一股好奇心,門內到底是誰,聽聲音是個年輕的女人,聽口氣身份地位倒是不低。

“稟告小娘子,外面,外面!”楊五苦著臉向門口處倒退了過來,他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對方,只能一邊伸出右手做了個“讓你看”的手勢,一邊讓道一旁,好儘量離外面那些可怕的刀劍遠一點。

嚴可求眯起了眼睛,這是他驚訝的時候所流露出的一點表徵,開啟的側門走出一個年輕美麗的女人,看打扮應該是王府內的一個高階侍女,甚至有可能是史太夫人或者楊隆演的貼身侍女。看到門外殺氣騰騰的那些甲士後,她那驚訝的睜大了雙眼,嚴可求可以清晰的從對方榛子形狀美麗的瞳孔裡看到火把的倒影。

“你們是誰的部屬,竟然敢深夜持兵衝撞王府?”年輕的侍女在驚訝過後並沒有恐懼,反而大聲的呵斥起來,嚴可求輕輕的皺了皺眉頭,他意識到對方這麼做很有可能是為了提醒自己的主人,儘可能的做出防備的反應。

嚴可求優雅的彎曲膝蓋,斂衽下拜,最挑剔的禮儀官也無法指責他的儀態。“下官嚴可求,乃是徐溫徐都指揮使的掌***,今夜來此乃是有要事拜見大王與太夫人,形勢緊急,還望小娘子快些讓我等進去,失禮之處,明日我等自當會向主上領罪。”

那侍女並沒有讓開,反而上前半步,將狹小的側門堵得嚴嚴實實,高聲問道:“你說你是徐將軍的掌***,印信告身何在,更不要說如今已是深夜,太夫人和大王早已睡下了,便是徐將軍也要等到明日,更不要說你了。爾等快些退下待罪吧!”說著那侍女就要伸手去關側門。

此時嚴可求已經可以確定對方是在拖延時間了,他在心裡輕念一聲“對不起!”反手拔出腰刀,猛的一刀刺入那侍女的胸口。那侍女雙目緊緊盯著嚴可求,雙唇微張,卻沒有發出聲音,彷彿還不敢相信對方敢於殺自己,嚴可求手腕用力,便將刀刃從對方身體裡拔了出來,那侍女撲倒在地,嚴可求跨過門檻,正要回身去開啟大門,卻只覺得腿上一緊,動彈不得,低頭一看卻是那倒地的女子死死抱住他的右腿。嚴可求冷哼一聲,又一刀從背心刺入,用力一絞,那女子這才氣盡,鬆開雙手。

嚴可求開啟大門,徐虎領著剩下計程車卒一擁而入。嚴可求走到那楊五身旁,只見他已經被方才所發生的一切嚇得癱軟在地,渾身上下抖得如篩糠一般。那楊五看到嚴可求走了過來,手上還提著那把剛剛殺了人的佩刀,鮮血淋漓,也不知從哪裡多出了一股力氣,猛的翻身撲倒在地,一邊磕頭一邊懇求道:“莫要殺我,莫要殺我!”

嚴可求沉聲道:“只要你聽命行事,我便包你性命無恙!”他頓了一下,問道:“你可知曉太夫人和弘農王住在哪個房間!”

那楊五聞言大喜,連聲道:“小人知道,太夫人住在左邊的那個偏殿,弘農王年幼,就住在旁邊的那個院子裡,只隔了一堵牆,中間打了門,方便走動。”此人唯恐嚴可求不滿意,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口氣盡數說了出來。

嚴可求點了點頭,回頭下令道:“留十個人守住大門,沒有我的命令不許任何人出入。”說罷便指了指楊五,道:“來兩個人攙他起來帶路。”

立刻有兩名軍士將其夾住,扯了起來,向左邊的那座偏殿趕去,此時那邊已經有燈亮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