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額上的汗水。

“浩陽。”三堡主夫人輕喚了聲女婿。

聽見聲音,床邊的人回過頭來,見著她們,反應遲疑了一會兒,這才朝她們扯出一個疲憊的微笑。

“娘、姨娘。”他輕喚一聲,聲音沙沙啞啞的。

看著他臉上的微笑,提吊了一天一夜的擔心終於緩緩地放了下來。

“蝶兒怎麼樣?”古香凝走上前輕聲問。

“睡著了。”他啞聲低語,再度凝向榻上的人兒,臉上盡是溫柔,心疼與愛意。“她累壞了。”

三堡主夫人忍不住上前摸摸女兒的臉和手。是睡著了,他們沒有失去她,還有呼吸,還採摸得到脈搏,雖然虛弱,但還有跳動、

古香凝也同她一般,這裡摸摸、那裡摸摸的,然後目光不由自主的移往被褥覆蓋住得下半身。忍了忍,終於還是遏制不住的出了聲——

“我剛才聽產婆說你做了些事,這樣做……可以嗎?”

聶浩陽安靜了好久才啞著聲低語說:“我必須試試看,即使不可以我也得試。她說過好多次,說她相信我,相信我的醫術,我不能讓她失望,我……我不能失去她……”

他最後低語出的那句話,隱含著極大的痛苦與恐懼,令兩人聽了眼眶都紅了。

古香凝深吸了口氣,穩住情緒。

“她現在沒事了,你沒有失去她。”她拍了拍他的肩膀,柔聲說。“這一切都是因為你在這裡,是你救了他們母子倆的。你看過孩子了嗎?”

聶浩陽搖了搖頭,剛才把孩子拉出來之後,就把他交給產婆了,根本沒時間也沒心思看。

“是個兒子,長得很像你。去看看,這裡有我們照顧著。”

他再度搖了搖頭。

“晚些再看,我想等蝶兒醒過來。”

“她累壞了,不會這麼快醒。”

“沒關係,我想陪著她。”目光始終凝望著床上的人。

“那我去把孩子抱進來給你看。”三堡主夫人說。

“不要,娘。”聶浩陽倏然轉頭阻止她,然後搖著頭說:“孩子抱進來若哭了,會吵到蝶兒休息。晚些,等蝶兒醒了之後,我再和她一起看。”

古香凝和三堡主夫人對看一眼,一時間竟不知該做何感想,有些驚愕不解,又有些感動莫名。

看樣子對他而言,孩子的娘遠比將來傳承他們聶家的衣缽的孩子更重要呀。

有夫如此,蝶兒這一生夫復何求?

“好,等蝶兒醒了之後,你們夫妻再一起看。”古香凝柔聲說,然後拍了拍目光又再度回到蝶兒臉上的他的肩膀,和三堡主夫人一起出房去告知大家蝶兒沒事的好訊息。

終於可有放心了。

第10章(1)

一碗冒著熱氣的藥捧到床邊,讓蝶兒登時皺緊了眉頭,露出一臉任性拒絕再喝的表情。

從小喝藥喝到大,她本以為幾年前認真將身子骨調養好後,便可以不再面對那些湯湯水水,苦的難以入喉的湯藥了,沒想到生完孩子後竟噩夢重演。

她都已經連續喝了一個多月的湯藥了,就算坐月子是必須要喝的,那也該夠了吧?

“來,把藥喝了。”坐到床畔,聶浩陽親自將湯藥端至她嘴邊,柔聲輕哄著。

她稍稍往後退了些,嘟了嘟嘴說:“我不想喝。”

“不行。”他卻不容置喙的語氣。

“為什麼?我已經好很多,根本就沒事了。”

“有沒有事要大夫說了才算,而我才是大夫,不是你,蝶兒。”他耐著性子,柔聲說道。

“你不能老拿大夫的名義來壓我。”她惱怒的瞪眼。

“我是為了你好。”

“你是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