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人喊著:“抓住她,抓住西隅的奸。黨!”

她才回過神來,眸色一痛,踩在一疊朝她劈下的劍身上,飛身而出。

風帶起她黑色的衣袂,如一隻展翼的黑蝴蝶。

踏風而行中,她緩緩回過頭來,露在黑布外的一雙眼睛,掃過立在邢臺上手提銀劍的男子,眸色寒涼。

“抓住他,別讓他跑了!抓住的重重有賞!”繁穆裡一聲令下,一堆的禁衛就窮兇惡極地朝她的方向猛追過去。蟲

吳昕急速環視了一下四周的環境,便朝一邊最鬱鬱蔥蔥的山上奔去。

她腦子一片空白,著魔了一般瘋跑,兩旁的翠竹蒼梧不斷地倒退,她竟一口氣跑到了山頂上。

意識開始回到大腦的時候,心痛就強烈地碾過五臟六腑,痛得她喘不過氣來。

也就在這時,她才發現,自己給自己逼上了絕境,因為前面已然沒有路了,她跑到了斷壁的上面,下面是懸崖萬丈。

風中傳來衣袂翻飛的聲響,她驟然回頭,就看到西陵殤不知何時已追至了身後。

他一襲鎏金朝服,手提銀劍,劍鋒上殷紅的鮮血還在順著刀口滴滴答答往下掉。

一步一步,他朝著吳昕站立的方向走來,面色沉靜、薄唇緊抿,一雙深邃的黑眸看不到溫度,他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的眼睛,不發一語。

望著那雙越來越近的黑色羚皮軟履,吳昕心中又大痛了起來,腳下一軟,不自覺地後退了兩步。

山林間迴盪著禁衛搜山的聲響,越來越清晰。

吳昕回頭望了望身後深不見底的崖谷,抿了抿唇,腦子飛快地思忖著對策。

也不知這個男人有沒有認出來是她?

倘若知道是她,會不會放她一條生路?

很快,她又不禁冷笑,自嘲自己的幼稚。

幾時她變成這樣一個沒有立場的女人了?

這個男人剛剛殺了嶽籬,這麼個無情無義的冷血男人,她還在奢望著他什麼?

驟然,空氣中一股異流湧動,一枚箭,破空而出,直直朝著吳昕疾馳而來。

吳昕抬眼,就看到了閃著幽光的箭尖由遠及近,也看到了繁穆裡手持彎弓、一臉陰笑地站在那裡。

西陵殤背對著上山的路,而且他黑眸深邃地不知在想著什麼,等他終於發現空氣中的異樣時,那枚羽箭已擦著他的耳畔呼嘯而過。

兩人同時一驚,吳昕條件反射地彎腰閃躲。

誰知崖邊的石頭上盡是厚厚的苔蘚,又溼又滑,她腳下一個踉蹌,身子就直直向後倒去。

瞳孔一縮,她大驚失色地看著西陵殤,本能地伸出手臂,“王爺,是我……”

耳邊已有風聲響起,她的身子開始下降,卻是驟然,腕上一重,她的手被一隻溫暖的大手緊緊地握住。

關鍵時候,他果然還是抓住了她。

“王爺!”她揚著頭,顫抖的聲音帶著連她自己都未察覺的依賴,雖然腳下依然是空的,身子被吊在崖邊,但她卻覺得一顆心頓時安定了下來。

很快,就有一股強勁的力量帶起她的手臂,將她整個人捲了上去,穩穩地落在地面上。

說不出心中的感覺,她看著這個男人,嘴唇蠕動了幾下,剛準備說什麼,卻是驟然發現,西陵殤回頭看了一眼身後,就眸光一閃,大手猛然劈出一道掌風,重重地朝她的胸口擊來。

她愕然睜大眸子,滿是難以置信,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胸口卻是已經捱了一記重擊。

她悶哼一聲,拂著胸口,滿眸痛楚地看著他,瘦削的身板如同一片凋零的落葉,輕飄飄地甩出老遠,直直朝崖谷底墜落下去。

耳畔是呼呼的風聲,吳昕的身子如同折翼的蝶,虛幻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