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會不會也會這樣對我”,吳襄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

帳外是把守嚴格的十八重甲兵,都是跟隨吳襄征戰多年的親族家丁,其悍勇不亞於滿洲之白甲兵。吳襄現在是讓這十八重甲兵片刻不離自己的中軍大帳,究其原因,是為了防備滿桂。

吳襄有種直覺,當今陛下應該給滿桂下過密旨防備自己,若不然滿桂手底下最精銳的兩千蒙古騎兵不會一直留在永平城,其目的只有一個就是監視自己。

這時候,一身材魁梧,與吳襄容貌有幾分相似的年輕人走了進來,此人就是吳三桂,雖年紀不過十六,但已官居千戶之職,當然目前他的任務只是替自己父親打雜,還不是日後那位獻出山海關甘坐韃子走狗而葬送華夏數百年國運的大漢奸。

“父親,範叔叔求見”。

吳三桂說後就退後一步,俄然,就是范文程掀開簾子進來,朝吳襄拱手笑道:“吳兄,別來無恙啊,範某為見你一面,可是數日馬不停歇,直到今日才到了你這裡。”

吳襄見是范文程,一把手就將范文程拉了進來,並向外張望了半天,見滿桂巡邏的騎兵沒在這邊,才鬆了口氣:“如今正是你我雙方交戰之時,範兄你這個時候來吳某這裡,是上門來自尋死路嗎?”

范文程笑了笑:“吳兄若想拿範某腦袋給朱由校,儘管拿去便是,不過吳兄您也得摸摸您自己腦袋還能長在脖子上多久?”

“何出此言?”吳襄內心微微一動,他也猜到范文程所為何來,他雖然話上帶著不親不近,心中倒是很想聽聽後金那邊對於如今這朱由校的舉動有何看法。

“想貴舅子祖大將軍為明廷兢兢業業戍邊十餘載,立功無數,到頭來卻也落得個飛鳥盡,良弓藏;那朱由校欲除你關寧鐵騎之心昭然若揭,你吳大總兵麾下領有上萬關寧精銳,難道你認為他朱由校只會動祖大壽不會動你?”

范文程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看了吳襄半晌,很是自鳴得意的捋起頜下黃鬚起來。

“三桂,奉茶!”

吳襄態度忽然又冷漠轉向熱情,朝吳三桂吩咐了一聲就親自過來朝范文程拱手道:“還請先生救我。”

讓一個近乎是地方諸侯的明朝總兵相求自己,這是范文程當秀才時想都不敢想的事,也正因為此,讓范文程越發覺得自己當年投靠努爾哈赤是一個明智的選擇,什麼大明,什麼漢人,在個人抱負面前,都不過是可丟可棄之物而已。

“那鄙人就有話直說,其實吳兄應早已明白,如今大明早已沒了你關寧兵的容身之地,即便是你現在逃回遼東,也會被督師王在晉控制,倒不如直接投我大金,我大汗雄才大略,早有圖謀中原之志,可做當今之唐宗宋祖,若兄來投,定封王爵。”

“口說無憑,此乃我大汗親筆信,吳兄可親自拆看。”

范文程說著就抽出一封信遞給了吳襄,吳襄閱後卻沉思不語,他不得不承認這皇太極開出的價碼夠大,直接封王爵,這在大明想都不敢想,但說實在的,此時的後金不過是一落後的貧瘠之國,讓吳襄舍掉大明的總兵之位去做一個山寨王爺,也有些捨不得。

但現在正如范文程所說,自己肯定是不能在大明待下去的,只怕此次朱由校驅走了韃子就會對他下手,所以吳襄覺得自己不得不做出投靠皇太極的選擇,便道:“這倒也不是不明智之舉,只是現在滿桂對我監視甚嚴,不好行動。”

第一百二十七章 朕比皇太極更大方

范文程自然知道吳襄口中的滿桂是何人,也深知此人雖是蒙古人,卻對大明是忠心耿耿,皇太極也曾派人給這滿桂投過勸其歸附後金之信,但去的使者都被滿桂直接砍頭。

對於滿桂這樣不識抬舉的,范文程自然同他主子一樣深恨此人,甚至將他和毛文龍列為最不可饒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