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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一次不經意的摩擦，便會將這奇妙的平衡，完全毫不留情的擊破。

“王隊長，蕭連他確實是從一個偏遠的地方來到這裡的。”

方吳為輕輕咬緊牙關補充道。如果說是可以隨意推脫的問題，那麼方吳為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選擇不回答，但是老王卻強硬的加上了國家安全。便不再是簡單能推辭去的問題了，一個不謹慎也許就會被抓住把柄，陷入深淵之中。

“哪個地方？”

老王似乎並不滿意這樣的回答，皺著眉頭追問到。

緊繃的肌肉，帶著敵意的眼神，蕭連的銀髮在這昏暗的燈光之下，散發著如同剛升起的火焰一般泛黃的顏色。他面頰的肌肉已經因為如此劍拔弩張的氣氛而緊緊繃住，就如同咬緊了牙關在說出了話語，更多的是猶豫不決般，一字一字極慢的吐出了口：

“我。。”

第一個字。。下面應該要說什麼？

“從。。”

已經到了第二個字。。究竟要說些什麼，才能打消那個咄咄逼人計程車兵？

“從。。”

重複。。不停的重複的話。。那個士兵也不會滿意。。該怎麼辦？

“王隊長，不用問蕭連了，他不知道的。”

方吳為輕輕閉上了眼睛，雙手環抱於胸前，如同是在老王的追問下終於選擇了妥協了一般，帶著一絲憂傷的語氣。

“師父？”

蕭連一愣，本以為自己要被老王所逼入絕境，方吳為的話語卻如同一根救命的稻草，讓蕭連驚喜的同時，又擔心起來。

聽到方吳為的話語，老王卻緊緊皺起了眉頭，不過老王也沒有說什麼，只是意味深長的看著方吳為，等待方吳為接下去的話語。

“蕭連，沒關係的，這種時候不說也不可能了。”方吳為並沒有看向老王，只是看著地板，嘆了口氣，眼中帶著淡淡的不捨，就如將要失去了蕭連一般，緩緩說道：

“王隊長，至於他的過去，我只能說我不知道，而且他可能也不知道。我之前問過他相關的事情，他卻總是說一些修真，變成神仙的話語，不過也時不時穿插一些過去較為可信的故事。比如他會突然說他記得他從緬甸賭場來，比如他會突然說他曾經在賭場中打倒了許多人。

我想，他一定是在賭場中吸食過大量的毒品，產生了幻覺，也產生了記憶錯亂。說實話，他不過是緬甸賭場，那些吃人的賭場下犧牲的可憐孤兒而已。”

方吳為說完之後，臉上擺著一副擔心的神情，緩緩看向了蕭連，就好像一個全心全意為自己孩子擔心的父親一般。

蕭連看著方吳為的眼睛，忽然像是明白了什麼，轉過頭對著老王正色說道：

“既然師父說了，那我也只能告訴你實情了。我是從蠻。。”說到這裡，蕭連卻忽然一時語塞，無論如何“蠻荒大陸”那四個字就是無法從喉嚨之中蹦出。

一種難以的哀愁，忽地從蕭連的心底深處湧出。就好像是被解凍了的冰山，那冰水融化流下的滾滾的細流，匯聚成了一條大河。那冰冷的河水奔騰著，翻湧著，不停地吶喊著，彷彿要將那禁錮著它的理智枷鎖，全部都沖毀，全部都破壞殆盡！想要向著世界宣告那刺骨的冰涼，宣告那如同巨浪的哀痛！

一幕幕蠻荒大陸之上的回憶，如同畫卷，如同膠片，不停的在蕭連的腦海之中回放著。上官柔、雲先生、無名真人、沈塵、阿成、從心派的弟子們。。那第一次遇見方吳為時的。。

“好徒兒？”

方吳為疑惑的看著僵在椅子上一動不動的蕭連，小聲問道。

蕭連只覺得腦袋如同一震，瞬間清醒了許多，那無法壓抑的痛苦回憶，被方吳為這一聲熟悉的“好徒兒”給拉回了內心的深處，不再翻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