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親送給雲醫師當信物的。”

文珏雲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然而,事實卻不容她漠視。

現在,什麼是真?什麼是假?她已弄不清楚了。

巨大的刺激讓文珏雲幾近崩潰,她虛軟的靠在椅背上哈哈大笑,笑出了淚,也笑出上蒼對她的殘忍!

文珏雲閉上眼,任由淚水氾濫成災,覆在手背上的厚實手掌再也無法傳遞溫暖,受創嚴重的心靈自我封閉,隔絕一切,也隔絕愛他的意念。

“徐先生,我們必須馬上起飛了。已經延誤近一個小時,旅客們都在抗議了。”

機長略微著急的說。

“再給我五分鐘,時間一到立刻起飛。”

“你瘋了!”

亞瑟一緊張,洋聲洋調更明顯,“你是官員耶!私自出外會被處以死刑的!”

“我不在乎。”

聽著他們的對話,她可以感覺到他灼熱的目光沒有離開過她,卻依然執意閉著眼睛。

唉!

徐御徵深深嘆息,“我犯的最大錯誤,是漠視自己的心意,頑強的傷害所愛,也傷害了自己。如果得不到她的原諒,活著又有什麼意義?”

文珏雲內心掙扎著,表面卻還是無動於衷。他就算是死了,也跟她無關!

真的無關嗎?

那為什麼她的心如此難受?

他是徐家的單傳,要是有了三長兩短,叫老伯怎麼辦?

可是……難道她活該倒黴該受這些苦嗎?幾句對不起,就可以消弭他的所作所為?

然而,他犯了什麼錯?充其量就是把她帶到迎春閣。可寶妹不也說了,一切都是豔紅的主意,他根本沒有要豔紅這麼做!

設身處地想想,乍然得知身世的她,在那瞬間不也恨透了文檜,那麼……長久揹負仇恨的他,會這麼對待她,也是情有可原的。

而且,愛的越深,越無法容忍欺騙吧!

但……

就這麼算了嗎?想起胸前隱隱作痛的傷口,這筆賬該要誰還?

思忖間,耳畔忽然聽見廣播要繫上安全帶的聲音,飛機似乎正在慢慢滑行。

她急急的張開眼,看見徐御徵仍蹲在眼前,她再也忍不住地怒斥:“你真的不要命了?飛機要起飛了!”

徐御徵一派從容,微笑的看著她, “你不下去,我就不下去!”

亞瑟也急得耙耙頭髮,“搞什麼鬼!我們全部要到英國去?!”他沒請假耶!

寶妹拉拉她,聲若細蚊的說:“小姐……我看還是算了吧!我真的很怕高……”

所有的人都屏息看著文珏雲,只有徐御徵的眼裡清澈透明,無畏無懼的將自己的命交到她手上。

兩個人忘卻周遭所有的紛紛擾擾,眼裡只裝得進彼此。

女人是善忘的,特別在苦盡甘來的時候。

終於——

“停!叫飛機停!”

亞瑟歡欣地衝進機長室,不久,飛機緩緩停在跑道中央。

機長冷靜的透過廣播系統解釋,因為機件有些問題,為了安全,還是請工程人員檢查妥當再行起飛。

十五分鐘後,巨大的鐵鳥載著安心的旅客翱翔於天際間。

文珏雲冷淡的拒絕徐御徵的扶持,只肯讓寶妹攙扶著她走向出關處。

寶妹偷偷瞄著一臉哀怨的徐御徵,小小聲的在文珏雲耳邊問:

“小姐……”

被斜睨一眼之後,自動改口:“珏雲,你真的要原諒徐少爺了嗎?”

“當然沒那麼容易!”

“那——”

她剛才不是答應要回徐家了嗎?腦筋單純的寶妹一臉不明白。

文珏雲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