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的茶,夏天在腳邊自己玩,一切循規蹈矩,和以前並無不同,可實質上早已翻天覆地發生變化。

亮著的電腦螢幕是巴黎高師最新一篇頂刊論文,他要對其中推演進行論證,這項工作本應該在上週五完成,但他去了蘇城,耽擱兩天,晚上又莫名其妙地心神不寧,小數點都能看錯。

生命中好像突然多出來很多人和事,聞依、孩子、丈母孃,拜訪上門、關心問候、責任,他們打亂秩序,強勢闖入。

他沒有做好為人夫,為人父,和誰建立家庭的準備。

秩序凌亂,未來未知,趨於常態的平衡被打破,多少令人手足無措與煩悶,但又明白自己身上責任不可推卸,煩悶只能往下壓。

秦南山下意識拉開抽屜,裡面放著上次沒抽完的煙,煙盒開啟,腦海驀然浮現女人叮囑,掩眸,把煙扔進旁邊垃圾桶。

狗狗天生敏感,夏天感知到主人情緒,蹲起朝他吠兩聲。

他垂眼看,扯過一張草稿紙,捏成一團扔到房間一角,夏天熟練跑去叼回來放進垃圾桶,搖著尾巴討誇獎。

秦南山彎腰,摸它毛絨絨腦袋,夏天乖巧拱他手心。

他看著窗外搖曳的香樟枝椏,低緩說:“夏天,你要有一個新朋友了。”

兩秒後,嘴角抿出道笑意,糾正:“不對,是兩個新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