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媛正妃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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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玉妝成一樹高,萬條垂下綠絲絛。

不知細葉誰裁出,二月春風似剪刀。

秋葉白坐在寬大的馬車裡,看著窗外雪地裡的柳樹已經冒出細細的綠芽,雖然還不是綠絲絛,但也新茸嫩綠,極為可愛。

她輕呼了一口冰涼而新鮮的氣兒:“春日就要來了,這辰光過得還真快。”

“只怕四少是覺得時辰過得太慢才是。”寧春一邊替她磨墨,一邊一本正經地道。

正在整理奏摺的寧春也笑盈盈地看過來:“正是,人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殿下沉睡了一個多月了,少少算來也與四少有一世未曾相見了罷,正是滿腹相思苦,無處話淒涼。”

秋葉白拿著手上的筆懶洋洋地敲了寧秋的腦門一下:“是呀,要不我再打發小七去江湖上聯絡各大門派罷,也好讓你嚐嚐這滿腹相思苦,無處話淒涼的味道?”

“四少!”寧秋頓時瞪大了眼,有些羞惱地看著她。

“女生外嚮,瞧你這著急的樣子。”她輕笑了起來,收回硃筆,在手裡的摺子簡單地寫上批語,隨後扔進另外一堆摺子裡。

看著那一堆摺子,她輕嘆了一聲,自己坐上這個攝政首輔的位置,才知道每日裡處理這一大堆國家大事,上到周邊外交,中到官員提拔和懲治貪腐,下到水利財稅,沒有一樣是不需要操心的,也才方明白那人的辛苦。

自古皇帝早死,想來不少是操心操的。

也不知道他從什麼都不知道的小和尚……不,從地獄裡不痛人情只會殺戮與唸經的溼婆神到人間隱帝要經歷多少辛苦。

如今她已是成年都覺得不容易,那時年少,他是怎麼捱過來的?

尤其是在他知道自己可能活不過三十七,甚至更短生命的歲月裡,怎麼一步步地走到了現在的?

她越想,越是心疼。

也越是……想他。

寧秋見她神色沉默,沒了方才的閒逸,便眼珠子一轉,看著寧秋打趣道:“是了,最近白十九為什麼總躲著你,以往他都是追著你屁股後頭寧春姑娘、寧春姑娘的叫,你是使用了什麼法子麼?”

秋葉白聞言,忽然想起早幾個月裡寧秋說過寧春神色古怪,床底還放了不少繩索、刀子、迷藥等‘兇器’,便也挑眉看過去:“還有這般趣事?”

寧秋磨墨的手一頓,抬起頭,冷冷地白了寧秋一眼:“趣事兒,我的趣事兒總比不過上個月小七的腿傷才好,忽然半夜裡有人哭哭啼啼地來尋我為小七整治痛處來得有趣。”

寧秋聞言,瞬間臉色漲得通紅:“春兒,你……!”

秋葉白見狀,便興致勃勃地支起了身子來:“快說,什麼事兒。”

寧秋上去就要撲倒寧春,卻不想寧春早有準備,身子一偏躲到秋葉白身後,繼續一本正經地道:“有人房事太過激烈,慾求不滿,不小心把相好的傷腿兒又給坐傷了,好在無大礙。”

秋葉白聞言,瞬間忍不住大笑出聲:“哈哈哈……我江湖女兒果然豪放!”

“春兒,你……你~!~!”寧春窘得臉上都冒煙了,狠狠地瞪著寧春就要撲上去掐她的脖子,卻不想她才一動。

忽然窗外傳來一陣“咻”“咻”之聲!

寧秋頓時停下動作,利落而熟練地直接靠向車邊,手腕一抖,長劍出鞘,一下子就將幾個撩起來的車窗竹簾全部挑了下來。

寧春卻手中不動,只將自己手裡的硯臺往車內一挪,免得墨水飛濺出來,同時冷哼一聲:“又有蠢貨來了!”

秋葉白透過竹簾的空隙,看了眼外頭不知道何時圍上來的大批刺客,輕嗤了一聲:“賞個春色都這般麻煩,不得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