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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說不過去。
也不宜多管閒事吧,畢竟如飲水,冷暖自知。
那日下班,建暉甫走出電梯,便看到秀川與一個人在說話。
那是她繼父唐某,神情憂鬱,卻不減風度。
建暉連忙閃在一旁,自另-個出口離去。
她沒有聽見秀川與她繼父的對話。
唐大鈞對秀川說:「你母親病了。」
「我知道。」秀川低著頭,如一名賭氣的學生。
「她渴望見到你。」
「我無話可說。」
「你不必說話,只需到醫院去探訪她。」
「我不要去。」
「為什麼?秀川,為什麼?」
「為什麼?你應當知道,」秀川抬起頭來,諷嘲地笑,「你還來問我?」
「你至今不原諒我們。」
秀川拉一拉外衣領襟,向前走去,司機與車子正在等她,她不想與繼父多說。
唐大鈞忍無可忍,伸出手去,拉住她袖子。
秀川猛地轉過頭來,怒目相視,總算正眼看到唐大鈞的眼睛裡去,呵他一點都沒有變,過半晌秀川說:「你這算什法?」她掙脫他的手,「我說不去就不去,你以為用粗就可以?」
唐大鈞只得嘆口氣,看著她揚長而去。
土木工程師被人叫粗人,也還是頭一遭。
秀川上得車子,淚盈於睫,掩飾地攤開一分報紙,她不想司機看見她流淚。
不.她張秀川沒有父親,也沒有母親,自幼飽受白眼,堂兄弟姐妹把她當野孩子看
待,一轉背就訕笑,明明是張家之後,卻享受不到一絲權利,她今日一切所得.都靠她
雙手賺來。
多年來被人自一處踢到另一處,要到成年才努力建造起一個家。
父母對她沒有幫助,只有破壞。
她不要再去想種種不愉快的事。
回到家她主動找建暉:「出來喝一杯。」
「要不要男士陪我們?」
「不用,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建暉來接她,見她雙目乃紅,可真是哭過了。
建暉不再自討沒趣,一字不提好友的家事,只是說:「最近我胃口欠佳,一杯啤酒
已可當一頓飯。」
秀川用手撐著頭,「被你道麼一說,誰還吃得下。」
「你看你悶得快要天老地荒。」
何止如此,秀川額角痛得似要裂開。
「來,我們來玩廿一點。」
「贏面很低,我才不要在這種事上失望。」
「喂,要耍小姐睥氣,對阿尊阿積駛盡幔比較有味道。」建暉挑起一角眼眉。
「對不起,建暉,我知道我過分。」
建暉悻悻然,「哼。」
「我請你來,其實是想你聽一個故事。」
「誰的故事?」
秀川苦笑,「我的故事。」
「你的事我全知道,乏味.」建暉笑。
「不,有一段情節我沒有告訴你。」
「秀川,我準你保留一點秘密,你情緒不安.講出來之後也許會後悔。」
建暉說得也是,但秀州仍想一吐為快。
「你知道我第一次看見唐大約,是在什麼時候?」
「當他決定娶伯母的時候。」
「錯。」
建暉大奇,「啊,是幾時?」
「你可記得我們做過一個龐大的有關本市最新康體建設的宣傳計劃?」
「記得,彼時我同你剛升職,興致勃勃,你負責的是新落成的文化館,唷,好多年之前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