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想受到傷害、害怕認清現實、不想看到自己的極限、覺得很難看等,只會說這種煩人的話的人,不管過多久都不可能站上與真白相同的舞臺。

如果放水,還能夠對自己辯解,是因為還沒盡全力。椎名真白連這條路都封鎖起來,努力奮戰到只能說全都是自己的錯,接受了說不定會被全盤否定的可能性。

並不是努力就一定會有回報。還有其他同樣拼命努力的傢伙,與這些人競爭、像瘋子般爭取得獎的人,正是真白的競爭對手。

這就是一個這樣的世界。

絕不是像大家一起牽著手抵達終點,那樣充滿虛偽的世界。能成為第一的就只有一個人。

只是從遠處觀望的空太找不到該說的話是理所當然的。旁觀者能說些什麼?擺出一副很懂的嘴臉,只說些膚淺的大道理,這種事當然做不到。最難看的就是那些嘲笑別人努力的人。

盡力了就夠了。

再嘗試就好了。

沒問題的,還有下次。

像這種廉價的話,絕對無法傳達給真白。

真白很清楚。即使別人什麼都不說,這種事情自己最清楚。瞭解痛楚的原因與價值,不可能跟空太分享。就連失敗的記憶,也都是屬於真白自己的東西。

放棄敲門的手顫抖著。

緊咬著牙。不這麼做的話,總覺得自己會沒出息地哭出來。

自己到底在做些什麼?就在旁邊看著真白,卻什麼也做不出來。不斷地尋找否定的理由,放棄採取行動。自己居然做了這麼浪費的事。

情感開始狂奔,止不住內心的痛楚。

知道了這些,當然沒辦法呆站著什麼都不做。

「……可惡,這種事只能做了再說了!」

空太說出口後,發現自己正在笑。

再也抑制不住痛楚。

待在這裡也不是辦法,什麼都不會有所改變。能傳達給真白的話語不在這裡,而是在內心最深處門的另外一頭。現在距離還很遙遠,但是不起跑的話真,永遠抵達不了。

空太踹了地板,立刻加速衝下樓,跑回自己的房間,摸索著書包。找到的是志願調查表。以因為興奮而顫抖不已的手,寫下想了無數次卻始終下不了筆的文字。

再把它塞回書包,接著衝出玄關。

「啊~~學弟!」

「我去學校!馬上就回來!」

跑進夕陽西下的校舍中,空太沖上二樓,沒敲門便用力地開啟了教職員室的門。

受到驚嚇的幾位老師,發出了微小的叫聲。

其他人還沒開口,空太就抓了椅子轉過來,移動到正看著自己的千尋面前。

「你看起來真是悶熱。」

呼吸急促,制服的襯衫黏著肌膚,滴落的汗水弄溼了地板。

千尋一副不耐煩的樣子,把手伸了出來。

「你把志願調查表帶來了吧?」

空太總覺得很開心。不自覺地露出笑容。

「笑什麼笑,趕快拿出來。」

他把從書包裡拿出來的紙遞過去。

千尋只是瞥了一眼,就收到文書檔案裡去了。

「『還是升學』啊。嗯,至少是比『總之先』要好些。」

「謝謝。」

「不過以你現在的成績,是不可能直升媒體學部的內容設計學系的。」

「我會努力。」

空太慢慢地調整呼吸。

「現在開始提高成績不知道來不來得及。」

「不行的話,我就去參加入學考試。」

「喔。那你就好好加油吧。好,你可以走了。」

空太行了個禮,再度開始全力衝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