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不愧是老種馬的種,不愧是錦馬兒,能攻破我的鐵布衫,傷到我,比起老種馬,你已經算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武衝眼眸中露出讚許的神情,將手中的沙袋錘扔在地上,將槍頭往外一推。

馬子龍面色凝重,順勢收回長槍,槍尖有血,刺入半寸。

如此一擊,也只傷了皮毛而已。

看著虎頭湛金槍槍尖上的那一滴血,馬子龍搖了搖頭,“終究還是你勝了一籌。”

“我雖然刺中你胸膛,可是方才不是你停手,你的流沙錘會砸斷我數根肋骨。”

“接下來要是繼續打的話,我未必能勝你。”

武衝笑道,“我看你還沒有用全力啊,至少老種馬的絕命一槍你沒有使出來。”

馬子龍正色道,“你連兵器都沒有,只是隨手弄了袋沙子,要是將我的絕招逼出來,那我也太過於不堪了。”

“況且,我覺得你也留了後手。”

武衝哈哈哈大笑起來,“勝不驕,敗不餒,少年老成,有大將之風。”

“有意思,有點意思,還打不打?”

馬子龍將虎頭湛金槍收回,“你先說,你到底是誰?”

“你認得我父親,又認出我,你這樣一身武藝,絕非泛泛之輩。”

“你且告訴我你的身份,如果是敵,我們就放開手腳來廝殺一場,殺個你死我活,殺個痛快;如果是友,是家父的故人,則坐下來,大碗喝酒,大口吃肉,讓我略盡地主之誼。”

武衝也不再遮掩,“我和你父親馬劃騰非敵非友,以前算是同僚而已。他在北涼當牧守,當威風凜凜的驃騎將軍。我在長安城當個苦命守宮人。”

“以前在武王身邊時,見過你父親馬劃騰一面,武王對他稱讚有加,我不服氣,便和他比試了一下,又喝過一次酒,嘿嘿,便知道他的‘老種馬’之名了。”

馬子龍眉頭微皺,想了一下,盯著武衝仔細端詳了一番,便說道,“有如此掌法,還有如此橫練鐵布衫金剛罩的功夫,放眼大漢,也只有當年的十萬禁軍統領莫屬了。你是武衝?”

武衝微微頷首,“好眼光!”

見武衝承認了,馬子龍便鬆了口氣,因為他知道,絕對不是敵人,“武統領,你如何當了和尚,又穿著一身道袍,還跑來這無邊荒漠?”

武衝連連擺手,“別說了,被人坑了。”

“我腦袋一熱,信了一個老不修的話,跑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過來找人,找什麼城池。”

“對了,你爹呢?”

“雖然北涼沒了,按他的本事逃出來總沒問題的。”

馬子龍眼眸中流露出痛苦的神色,“我爹死了!”

“六年前,他隨武王出征,便再也沒有回來過。後來我聽說隨同武王一同出征的人,一個也沒有活下來。”

武衝長嘆一口氣,“唉,想不到那日在京城見的第一面,竟然是最後一面。”

“你爹老種馬的名號,還是當日一同去喝花酒,我才知曉的,唉,算了,不說了……”

想起那些過往,武衝感覺腦袋有些不聽使喚。

“對了,你怎麼進了無邊荒漠,還當起馬匪來了呢?”

馬子龍說道,“我爹隨武王出征之時,我因為那時還年幼,便沒有隨軍而行。後來北莽入侵北涼,我們兵少將寡,根本抵擋不住,向朝廷求救,遲遲沒有回應。萬不得已,便與族人進入了這無邊荒漠逃生。”

“我們本來想穿過無邊荒漠,去與朝廷兵馬匯合,誰知道朝廷一敗再敗,竟然直接潰敗到了天河以南。而且按照這種勢頭,還不知道要被打成什麼樣子,因此族人商議,不如暫且在這弒殺之地落足,等情況明瞭再決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