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他想得簡單了,執拗於“情禮之別”,也把師兄想得太過超然,對方亦是血肉凡軀,即便素來寧靜淡泊,此番陷入情網,自然有些難以剋制,情人之間,自然少不了親吻愛撫……

或許是地龍燒得太旺,薑湯熱得太暖,梁澄只覺得渾身暖洋洋的,加上連日來的奔波,此刻舒適愜意的環境,氣氛又正好,兩人之間的空氣似乎都黏糊糊的,便讓他整個人都變得懶洋洋的,思維也慢了半拍,見一念笑意繾綣地望著自己,心中方有所想,嘴巴就說了出來。

“師兄,原來你一開始是騙我的。”

一念心中微詫,以為梁澄發現了什麼,不過面上依舊不改神色,反問道:“哦,師兄騙了什麼?”

梁澄,“你原先問我願不願意幫你渡情劫,所謂渡情劫,自然是要堪破情障才能渡過,可是你方才又說這回從未想過滅情除欲,那你原先不就是在哄我嗎?”

“……”一念輕輕一笑,握住梁澄擱在桌上的手,合在兩掌之間輕輕地摩挲著,緩緩道:“你是佛祖給我的考驗,不過,師兄寧可讓佛祖失望,也不願讓師弟失望。”

原來師兄這麼會說情話,一點都看不出來……

這是梁澄心裡閃過的第一個念頭,他愣了片刻,臉頰才後知後覺地微微發熱,被一念握著的指尖剛剛動了動,就被對方緊緊攥住,梁澄抿了抿唇,問:“你這話的意思,是指以後要還俗嗎,可是我卻是還不了的。”

以他原先的身份,一旦出家為僧,便回頭的可能,何況他還被封做一朝國師。

“師兄早已想好,將來找個徒弟,將我門傳承交予他,之後便銷去僧碟,”一念輕聲道:“如果師弟限於身份,無法還俗,那師兄便也陪著你,從來不少神仙眷侶,我們就做一對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和尚眷侶,如何?”

一念一番歪理,說得梁澄又是哭笑不得,又是感動溫暖,他伸出另一隻手,覆到一念的手背上,道:“我們這般欺瞞佛祖,哪天佛祖要是降下懲罰,我也認了。”

梁澄這話,一念或許無法明白其中的沉重。

世人口稱佛祖,又有多少人真地相信佛祖的存在?梁澄重生一遭,對此卻是深信不疑,涅槃重生,時光倒溯,如此神力,除了神佛,又有誰做得到?

他說認了將來的懲罰,不管報應落在今生,還是來世,皆是肺腑之言,他是真地做好,承受一切苦果的準備。

他甚至在心中默默祈願,對佛祖說,弟子願一力承擔所有苦果,畢竟若不是這一世他改變軌跡,一念也不會遇到他,又怎麼會犯下如此重戒,身為出家之人,卻沉溺情愛,不知悔改。

若是一念渡得過,那便是他得證的機緣,若是渡不過,那便是……便是甘之如飴吧。

梁澄的眼眸平靜而溫潤,猶如一湖溫柔春波,一念靜靜地看了幾秒,緩緩俯身,動作很慢,像是在試探。

這次梁澄沒有迴避,甚至微微仰起頭來,露出一段形狀優美的脖子,襯著深色衣領,愈發瑩白,仿若美玉。

一念眼眸一暗,這回不再是淺嘗輒止的輕輕觸碰,他伸出舌頭,撬開身下之人的嘴唇,開始攻城略地。

梁澄的舌頭被一念裹住,上顎每次被對方的舌尖掃過,就會激起一陣電流,他忍不住雙手攀住一念的手臂,漸漸沉醉其間……

一念功力深厚,氣息綿長,這一吻直吻得梁澄憋紅了臉,一念一放開他,梁澄就再也控制不住地張開嘴巴,大口大口地吸起氣來。

對方含笑地看著他,伸手緩緩地擦去他嘴角的溼痕,聲音低低地,像是夏夜的柔風:“若能與你日日如此,佛祖他想要怎麼罰就怎麼罰吧。”

梁澄聽完,卻是第一次產生一種對著一念翻白眼的衝動。

他之前難不成看走眼了?為何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