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愁悵地道:“我會不習慣。”

“這是我欠你的。”介權依舊維持著半蹲跪的姿勢,黑眸慨然地緊盯著自己的雙手,他的指節因緊握而微微泛白了。

別走……別離開我。

“錯了,你沒有欠我任何東西。”她回眸看著他,平靜地說:“反而是我,欠了你很多很多,我一直給你惹麻煩,你也一直很包容我。”

介權心下一震,倏地站起來,低吼道:“不要再對我說這些客套的廢話,你的意思是我很好,但你還是要離開我,對不對?”

蜜蜜震了震,從未看他發怒成這樣,她有一絲膽怯了,可是事實就是事實,她不能昧著良心否認。

“對,我一直沒有改變要分手的心意。”她黯然地道。

“為什麼?”他的失控是一瞬間,隨肌又強自鎮靜下來,語聲沙啞地重複,“為什麼?”

“我說過了,我配不上你。”她焦躁地在原地轉圈圈,“你對我越好我只會越愧疚,我欠你的越來越多,怎麼還也還不完了。”

“你和我在一起只是為了還人情債?”他的心一涼。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原來這麼失敗……

蜜蜜一愣,直覺想否認他斷章取義的結論,可是一接觸到他宛若冰刀的眼神時,不禁打了個寒顫,後退了兩步。

介權誤以為她的驚震啞口是無言的承認,胸膛裡的冰涼漸漸變成了劇烈的熾燙悸痛。

“從頭到尾,只是報恩。”他絕望的語氣低不可聞。

他說什麼?他剛剛說了什麼?

蜜蜜驚惶失措地追問出口,“你在說什麼?你說什麼?”

他沒有回答,大手緊緊地握縐了毛巾。

“你還是要分手?”他倏地面無表情,像是戴上了冷冰冰的面具。

蜜蜜突然害怕了起來,察覺到現在情況很不對勁。沒錯,她是要分手,可是……可是現在的氣氛卻古怪又危險,而且變得好複雜混亂……

他是不是誤會了什麼事?

“是或不是?”他猛地一聲暴吼。

“是!”她一個戰慄,脫口而出。

“好。”他低下頭,死命地瞪著手上的毛巾,有一瞬間似乎弄不懂自己拿著它做什麼,但他隨即像碰到毒蛇般地將它扔過一邊。

“好?”蜜蜜傻眼了,一股莫名的心慌緊緊攫住了心臟。“什麼好?我們本來就說好度完假就分手,現在還有兩天……”

介權大步走向描金雕花的衣櫃,“不用再等兩天,這一切早已毫無意義,我是個該死的大傻瓜,過度自信的笨蛋……假期結束了,明天一早我們就走,我會還你自由。”

她頓時手腳冰冷地僵在原地,久久無法回過神來。

“明天……就走?”她小臉慘白,囁嚅問道。

“明天一早就走。”他背對著她拿出衣服,聽聲音像是咬牙切齒,而且他用力將每一件昂貴衣物粗魯地塞進開啟的黑色旅行箱裡,弄得砰砰作響。

每一聲砰然都像猛然敲在她脆弱惶惑的心坎上。

天啊,她是怎麼了?這一切不是她想要的嗎?可是為什麼她現在完全不能移動身體、手指、腳尖……甚至連呼吸都變得好沉重凝滯?

沉默的氣氛籠罩在房裡,她眼睜睜地看著他一改平素的優雅溫文,迅速地收好衣物、刮鬍刀、隨身小物品,然後拿著休閒服就往浴室大步走去。

浴室門不輕地轟然關上,嘩啦啦的水聲是房內唯一的聲響。

他生氣了。

“他真的生氣了……”認識他近兩年,她從未看過他生氣……蜜蜜感覺到一陣不可救藥的恐懼,不是害怕他的怒氣,而是害怕跟他的關係真的要斷了。

他不會再挽留她,不會再說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