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夫人還沒說幾句,二房含芳院那頭又鬧上了,柳老夫人臉色一沉,柳青蕪扶著她起身,直接趕去了含芳院,主屋內乒乒乓乓的,不知道在摔什麼,柳老夫人進去的時候,滿屋子的藥味,迎面直衝而來。

“胡鬧什麼!”柳老夫人看這邊幾個丫鬟忙著收拾,床上的許氏蒼白著臉色坐在那兒,“你還要不要好了!”

“明明是娘不想讓我好了,思霖的婚事我做不得主,如今漾兒的婚事您也看不上我說的,直接拿了主意,我這當孃的心裡頭怎麼能舒坦。”許氏好不容易給女兒選了一門好親事,那家世,決計不比柳青蕪差,憑什麼老夫人一句話,相公就改了口,繼而不同意自己所說的,要讓女兒嫁的平平。

“你做主,你那做的是什麼主,那田家少爺是個什麼人,三天兩頭逛花樓,家裡一堆的妾室,還沒娶親就已經有了庶子女,你讓青漾嫁給這樣的人,你就是這麼當個好娘。”柳老夫人氣不打一處,她這是懶得和她吵,懶得和她計較,這麼多年來實在是不願意和她多說。

“青漾是主母,她自然是能發落那些人,田家的家世比娘您說的孫家好得多。”許氏此時臉孔也不蒼白了,氣呼呼的,臉色倒是顯得不錯。

“你要讓青漾出嫁就做多毒的主母,發落人,虧你也想得出來,把你這些眼皮子淺的東西好好收一收。”柳老夫人呵斥一旁的丫鬟,“還不快再去端藥過來。”

丫鬟匆匆出去,許氏怔在那兒,忽然起了哭腔,“你們都是要我死。”

“你就是不想活了,折騰死自己也別挑著現在,九月青漾就要出嫁,你這當年的別毀了自己閨女!”柳老夫人的這句話說的算是極重了,要死也別挑著時候,等青漾出嫁了,她想怎麼死都沒人攔著她。

柳老夫人訓斥守著的還有幾個丫鬟,“夫人不肯吃藥,你們就煎個十副八副,讓她摔,摔樂意了再喂。”

說罷,柳老夫人揮袖出了屋子。

屋內再度是許氏哭天搶地的聲音,柳尚義匆匆趕來,看到臉色不好的柳老夫人,忙進了屋子,瞧見凌亂的屋子還沒收拾,眉頭深皺,“你這是要幹什麼。”

“幹什麼,你說我幹什麼,這家裡總之是用不上我了,你也瞧不上了,我中毒這麼大的事查到現在都沒有頭緒,指不定是你們故意縱容的,你是想我早點死,好娶新人進門來,是不是。”

許氏口不擇言,柳尚義無語的看著她,“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娘在派人查。”

“這叫查,查了多少日子了。”許氏見丫鬟又端藥進來,臉色越加難看,“誰知這裡頭是不是也有害我的毒藥。”

“你胡鬧夠了!”柳尚義顯得不耐煩,“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像什麼當家主母,哪裡像思霖和青漾的娘,今後思霖的媳婦進了門,要怎麼看這些,今年兩樁婚事,思霖娶親,青漾家人,你要兒媳婦和新姑爺怎麼看你這個婆婆,怎麼看你這個岳母!”

年少時他待她如雋花一般溫柔,疼她,呵護她,在手心裡都怕摔著磕著,娶進門時他高興,憐愛她,護著她,給她想要的一切,順她心意。

可時光啊,真的改變了人太多,十幾年過去,他再也不像當年那樣,再也沒有當年的眼神,沒有當年的柔情,她也老了,老了舊容顏不復,老了就再也得不到他對她的心。

許氏想到這些悲從中來,她甚至是忘了一些東西,例如當年她是如何從原來的柳家二夫人手中奪走了相公,又是如何對待別人留下的子女,她守啊守,一輩子擔心他有一天會變了心,最後還是丟了他,也丟了自己。

“義郎。”許氏悲喊道,臉上的神情悽悽,柳尚義卻再不予理會,十七八的容貌喊這一聲還觸動,這把年紀了,他非但沒聽出感觸來,反而還有些牴觸。

“你現在怎麼能